HBY issue2

理性文明的品质 多姿多彩的生活 http://chinese-bloggers.com

2013 2 总第 2 期

HU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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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博园》2013 年第 2 期] | [总第 2 期]

目 录

散文 .............................................................................................................. 2

中國人，說一個“愛”字太沉重 ..................................................................... 白 凡 2

回乡偶书：夏夜无眠 ............................................................................... 幽久桥 5

生命的美丽 ....................................................................................... 南部樵夫 6

小镇往事 ............................................................................................. 子 玫 7

今年的第二场雪 ..................................................................................... 椰 子 8

同在蓝天下 ....................................................................................... 灞柳回风 9

海外生活 ........................................................................................................ 10

买房记 ....................................................................................... 山里来的娃儿 10

我和我的老破车可说可不说的事 ................................................................. 沙之舟 13

熬粥记 ............................................................................................ 梦乡懒人 14

德国战俘的女儿和准女婿 ...................................................................... 万湖小舟 16

租房杂记 之 以劳代租 .............................................................................. 风 子 17

嫁儿子 ................................................................................................ 天 择 19

一则笑话的起源 ..................................................................................... 晓 竹 21

秋兴诗词集锦 .................................................................................................. 22

【七律–重阳】 ..................................................................................... 白 凡 22

【七律–秋念】 ..................................................................................... 叶 子 23

【七律–秋】 ....................................................................................... 小小鸟 23

【七律–枫叶】 ..................................................................................... 侃 侃 23

【七律–秋籁】 ..................................................................................... 海 哲 23

【江城子 – 中秋】 .................................................................................. 子 玫 23

自由诗 ........................................................................................................... 24

家乡行（三首） ..................................................................................... 熙 宁 24

是谁在抽打一地落叶 ............................................................................ 落基山人 24

你的泪光 ............................................................................................ 山月歌 25

随笔.杂文 ....................................................................................................... 26

中西文化的最大区别-“包装” ...................................................................... 老 穆 26

开蒙励志，授益一世 ................................................................................ 安 博 27

圣洁常在花落后 .................................................................................... 西木子 28

袁隆平说转基因 ............................................................................ 战斗在温哥华 29

波士顿警方实验室一位检测师的工作效率 ...................................................... 方鲲鹏 30

人在美国，我为什么如此敏感脆弱 ........................................................... 寄自美国 32

封面 ： -蒹葭- (by 叶子)

插图 ： 琴韵 叶子

《华博园》由华博网发行

执行主编：白凡

编委：海哲 子玫 叶子 山月歌

总编：琴韵

华博网址：chinese-blogger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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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中國人，說一個“愛”字太沉重

作者 白 凡

不知諸位看官是否有相同感受，說一個“愛”字對我們中國人太沉重。平生我們很少親

口對人，包括我們的愛人，父母，兒女，對面說出過這個“愛”字。也不曾經常聽到別人對

我們自己說出這個“愛”字。當然這不是我們不懂得愛，或者沒有人愛。自古以來，我们中

国人那些哀感頑艷的愛情故事，也是惊天地，泣鬼神。但是，当我们面对我们真正爱的人时，

我们不大说这个“爱”字。细想起来，这真是一个有趣的话题。在中国过去的文化中，戀愛

中的男女少有直接給對方說这个爱字的。在古代著名的三大爱情名著中，最早的《西厢记》

里，崔莺莺和张生之间好像没有，稍晚的《牡丹亭》里，柳梦梅曾经说过：“小姐，咱爱杀

你哩！”（《惊梦》），杜丽娘也有“爱的你一品人才”（《冥誓》）之语，但那是出自梦

中情景。那时的男女在生活中，似乎也不大说这个爱字。

為了證明這個觀點，我拿时代最近的另一部爱情名著《紅樓夢》，做了一點小小的研究。

據說《紅樓夢》是我國最偉大的愛情小說。當然也有人說他是寫四大家族衰亡史的。或者說

是“經學家看見易，道學家看見淫，才子看見纏綿，革命家看見排滿。”但是至少書中寫了

寶黛二人美麗動人的愛情故事，是沒人可以否定的。所以我就權當一回才子，把這書弄來統

計了一下。我發現全書總共也就用了 261 次“愛”字。其中絕對大多數，這個愛字，當作

“喜愛”講，與男女情愛，與人的親情沒有絲毫關系。諸如愛吃的，愛穿的，愛看戲的，爱

管个闲事的，爱打扮成个小子的样儿的，爱多管闲事嚼舌头的，等等。其他用得較多的諸如

溺爱，怜爱，疼爱，偏愛，鐘愛，厚愛，等等，多說的是祖母愛，姐弟愛，母愛，父愛。真

正言及情愛（其中包括男女及同性之戀情）的，不過區區數例而已。

第九回《恋风流情友入家塾 起嫌疑顽童闹学堂》說“薛蟠本是浮萍心性，今日爱东，

明日爱西，近来又有了新朋友。把家塾中两个多情的小学生香，玉二人又丢开一边。”這是

講的同性戀的情形，言語之間，頗有狎褻之意。第十五回《王凤姐弄权铁槛寺，秦鲸卿得趣

馒头庵》也是同樣的情形。說寶玉“如今大了，渐知风月，便看上了秦钟人物风流。那秦钟

也极爱他妍媚，二人虽未上手，却已情投意合了。”第五十八回，寫藕官祭奠藥官，“说他

自己是小生，藥官是小旦，常做夫妻。虽说是假的，每日那些曲文排场，皆是真正温存体贴

之事。故此二人就疯了，虽不做戏，寻常饮食起坐，两个人竟是你恩我爱。藥官一死，他哭

的死去活来，至今不忘。所以每节烧纸。”

第十二回《王熙凤毒设相思局，贾天祥正照风月鉴》寫贾瑞以言語挑逗王熙鳳，說賈璉

“别是路上有人绊住了脚了，舍不得回来也未可知？”凤姐道：“也未可知。男人家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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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一个也是有的。”贾瑞笑道：“嫂子这话说错了。我就不这样。””凤姐笑道：“象你这

样的人能有几个呢，十个里也挑不出一个来。”贾瑞听了喜的抓耳挠腮”。這個愛字就算是

男女之愛，也是不甚莊重的。第十六回《贾元春才选凤藻宫，秦鲸卿夭逝黄泉路》，說“贾

琏初見香菱生的好齐整模样，竟与薛大傻子作了房里人，开了脸，越发出挑的标致了。感嘆

那薛大傻子真玷辱了他。”凤姐道：“嗳！往苏杭走了一趟回来，也该见些世面了。还是这

么眼馋肚饱的。你要爱他，不值什么，我去拿平儿换了他来如何？”那薛老大也是“吃着碗

里看着锅里”的。”第二十一回《贤袭人娇嗔箴宝玉，俏平儿软语救贾琏》說“多浑虫”媳

妇，今年方二十来往年纪，生得有几分人才，见者无不羡爱。第三十八回《林潇湘魁夺菊花

诗，薛蘅芜讽和螃蟹咏》：凤姐儿打趣鴛鴦說：“你和我少作怪。你知道你琏二爷爱上了你，

要和老太太讨了你作小老婆呢。”等等，大抵如是。愛字似乎多用于妾。第四十三回宝玉只

说：“北静王的一个爱妾昨日没了，哭得很傷心。”第六十四賈璉夸尤二姐“言语温柔，无

一处不令人可敬可爱。”第六十五回寫贾琏偷娶尤二姐后同他“颠鸾倒凤,百般恩爱。看她

越看越爱， 越瞧越喜，不知怎生奉承这二姐。”

紅樓夢中偶爾有形容夫妻之間恩愛之愛的。第二十一回寫贾琏因為大姐兒患痘疹，與王

熙鳳分居，”一日大姐毒尽癍回，十二日后送了娘娘，合家祭天祀祖，还愿焚香。庆贺放赏

已毕，贾琏仍复搬进卧室。见了风姐，正是俗语云“新婚不如远别”，更有无限恩爱”。

第二十回《王熙凤正言弹妒意 林黛玉俏语谑娇音》林黛玉笑话史湘云咬字不清：“偏

是咬舌子爱说话，连个“二”哥哥也叫不出来，只是“爱”哥哥，“爱”哥哥的。回来赶围

棋儿，又该你闹“幺爱三四五”了。”湘云回击她说：“这一辈子我自然比不上你。我只保

佑着明儿得一个咬舌的林姐夫，时时刻刻你可听“爱”“厄”去。阿弥陀佛，那才现在我眼

里！”据我所知，这是唯一的说到宝黛爱情的“爱”字，还是由第三者史湘云以戲谑的口气

说出来。宝黛之间虽然爱得惊天动地，可见他们相互道过一个爱字？没有。完全没有。《红

楼梦》中，最刻骨铭心的爱情表白，是宝玉说的“你放心”！而不是今天人所常说的“我爱

你”。

《红楼梦》第三十二回《訴肺腑心迷活寶玉 含恥辱情烈死金釧》，说黛玉碰巧听见湘

云与宝玉说“经济”一事，宝玉说“林妹妹不说这些混帐话，要说这话，我也和他生分了”。

黛玉听了这话，不觉又喜又惊，又悲又叹。悲喜之际，不觉流下泪来。后来，不觉地又用什

么“金”啦“玉”的刺宝玉。因为前日宝玉刚刚为“金”啦“玉”的发过毒誓，所以筋都叠

暴起来，急的一脸汗，问黛玉“你还说这些话，到底是咒我还是气我呢？”黛玉连忙道歉。

后来“寶玉瞅了半天，方說道：“你放心。”黛玉聽了，怔了半天。說道：“我有什麼不放

心的？我不明白你這個話。你倒說說，怎麼放心不放心？”寶玉嘆了一口氣，問道：“你果

不明白這話？難道我素日在你身上的心都用錯了？連你的意思若體貼不著，就難怪你天天為

我生氣了！”黛玉道：“我真不明白放心不放心的話。”寶玉點頭嘆道：“好妹妹，你別哄

我。你真不明白這話，不但我素日之意白用了心，且連你素日待我的心也都辜負了。你皆因

總是不放心的緣故﹐才弄了一身病了。但凡寬慰些，這病也不得一日重似一日了！”黛玉聽

了這話，如轟雷掣電，細細思之，竟比自己肺腑中掏出來的還覺懇切。竟有萬句言語，滿心

要說，只是半個字也不能吐。只管怔怔的瞅著他。此時寶玉心中也有萬句言詞，不知一時從

那一句說起。卻也怔怔的瞅著黛玉。兩個人怔了半天。黛玉只咳了一聲，眼中淚直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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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便走。寶玉忙上前拉住道：“好妹妹，且略站住，我說一句話再走。”黛玉一面拭淚，

一面將手推開，說道：“有什麼可說？你的話我都知道了。”口裏說著，卻頭也不回，竟去

了。”

这就是中国人的爱情表白，它有如轟雷掣電，使听者动魄惊心，既饱含着深情，也包含

着责任、决心、誓言、宣示、和信任。岂是西人一句平平淡淡的“我爱你”可以相比的呢！

其实，中国人对爱的表白，比西方人来得深刻，来得真诚，所以也来得少见，来得沉重。所

以如黛玉说：“我难道叫你疏远他？我成了个什么人了呢！我是为我的心。”而宝玉说：

“我也为的是我的心，难道只知道你的心，而不知道我的心不成？”这样的表白，它必是出

自内心深处，它不可能轻易而发，往往为情景所迫，而不得不发。它不发则已，一发则可能

惊天地，泣鬼神。试看汉乐府里的《上邪》是怎么表白的吧：“天哪，我要与你相知！此生

有尽时，此情无绝期！若要变此意，高丘变平地，长江干枯时，穷冬响霹雳，盛夏降暴雪，

天塌地陷时！（“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

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所以说，“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生死相许！”对中国人而

言，爱的表白，甚至攸关生死，岂可轻易出之！相比起来，西方人挂在嘴边的“我爱你”，

实在儿戏一般。有时对中国人，它听上去甚至会有觉得肉麻，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感觉。这里

想起一个故事。与我办公室隔壁的一位白人同事，有一次忆及青年时在英格兰的利兹

（Leeds），初到之时，第一次去商店购物，一位美丽的女店员热情地笑脸相迎，问他 what

can I help you today, love?竟然惹得他红飞双颊，怀中小兔乱撞，以为天上掉下个林妹

妹，自己被爱情之神光顾。后来才知道当地民风如此。一个爱字，是当不得真的。

这一种爱的表白之文化差异，在我家的两个儿子身上表现得特别清楚。小儿子生在美国，

受的是美式教育，所以爱字挂在嘴上是很自然的事情。每天晚上入睡前，必需拥抱，亲吻，

说晚安，我爱你（hug, kiss, good night, I love you!），行之如仪，不嫌累赘。有时一

连几次，才能安然入睡。而我家老大，生在中国，虽然他自六岁起就来到西方，但似乎能理

解中国人心中的爱字的份量。所以对于父母，他几乎从无小儿那样的举动。感情藏在心里。

如果他对我们真有拥抱，亲吻，说 I Love You，必有大事发生。比如大学毕业，离家远行

时。当然这并不妨碍他对生长在美国的白人女友行之如仪地每天 hug, kiss, good night,

I love you!

当然，时有古往今来，地有南北东西。可能英格兰的利兹（Leeds）小城的姑娘，比起

美国人的文化来，说这个爱字又更加随便一些。而今天的中国小青年们，比起我们这一代来，

一个爱字也更容易说出口。曾几何时，我们中国人不也是把太太，夫人，老婆改称为肉麻的

爱人了吗？（谢天谢地，现在又改回来了！）但是以王朔的小说《过把瘾就死》观之，杜梅

对方言的关于爱的索求，羡慕别人每天早晨都要互相接吻，互相说我爱你，表面上看似乎是

西方文化对中国文化的影响，其实从其“过把瘾就死”的立意看，骨子里还是表现了中国人

对真爱的那种沉重感。杜梅所要求的爱，实际上还是中国传统上的生死之爱。中国人真是一

个重情的民族。不仅对爱情如此，对友情，恩情等等，何尝不是如此？其最高的境界，往往

上升到生死的高度。所以中国人不轻然诺，对爱的承诺只是其中之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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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偶书：夏夜无眠

作者 幽久桥

天出奇的热，每天都在 35 度以上，窜到

40 度也很正常。晚上也一样，太阳虽然销声匿

迹了，月亮和星星有样学样，也都带着火气，

同心协力要把这地和地上的一切烤焦。

房间好大，估计放两个皇帝床还绰绰有余。

房子的每扇门都冲走廊开，中央空调是不可能

的，每个房间各自为政，独立空调。而且，房

间太多，不可能每间都装空调，除非小的们回

家探访，平常只有老两口，客厅和两间卧室有

空调已经足够。

小卧室被儿子和他的表兄弟们占领，我和

姐姐妹妹就乐得在父母房间打地铺。

空调机像个大立柜一样站在房间的角落，

兢兢业业地运转不停，随着空调机均匀的嗡嗡

声，亲人们慢慢进入梦乡。

躺在一侧的大姐，为了免得我奔波劳碌，

特地让外甥从外市开车载她回来看我。几十年

前无数个寒冬的夜晚，我们彼此暖和着生着冻

疮的双脚；无数个酷热的夏夜，她无精打采地

摇晃着一把蒲扇，竭力驱散闷在麻布蚊帐里的

热气。此刻，这个再过一个月就要成为婆婆的

昔日小姑娘，她，睡得香甜。我静静地躺着，

穿越到从前。

另一侧睡得是小妹，这个县城重点中学的

班主任，每天一大早赶到教室监督学生早自习，

晚上十点到学生宿舍查寝，工作没日没夜，她

缺少的，就是睡眠。我不忍翻身，怕惊了她的

好梦。

这一左一右，对爹娘的生活用度关心得无

微不至，从娘头上的发卡到老两口脚上的拖鞋，

没有一样是会被忽略的。老人的手机，每每有

电话进来，电话里女高音会自动报出号码。因

为娘有些耳背，他们把声音设置的异常响亮，

所以手机离手也不耽误接听电话。大概听多了

条件反射或者娘的记性还真不错，在家常看她

给儿孙辈拨电话时号码都在她脑子里。

对于姐妹俩，还有兄弟嫂嫂侄辈们，我的

谢谢显得多余。

旁边的大床上躺着老爹老娘。慢慢地我听

到爹的鼾声，起起伏伏，时而还婉转嗡鸣，这

声音告诉我，爹睡得真是踏实。这让我心满意

足，全然没有被枕边人的鼾声吵得无法入眠时

的心烦意乱和忍无可忍。

娘偶尔也是打鼾的，老两口还为此理论过，

因为娘抱怨爹的鼾声吵得她睡不好，爹就回敬

她：“你打起鼾来，声音比我的更厉害啊！”

一直都没有断案，今天好，有我这个清官。可

是，就是听不到娘的鼾声。娘啊，我多么希望

您此时也鼾声大作，那样，我的归来至少没有

搅扰得您无法入眠！

自从自己为人母，对孩儿们最上心的莫过

于他们吃好睡好。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们渐

渐长大，他们已经不再需要我的唠叨。不知不

觉中，老爹老娘成了我唠叨的对象。

远隔千山万水时，我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唠

叨，可今日近在咫尺，家里人视我为贵客，一

切由哥哥嫂嫂姐妹们打点，所以，我能做的，

依然是唠叨。

我的脑子就这样漫无边际，在有限的时间

（从记事起，四十多年）和广袤的空间里遨游，

聚焦，总是床上的老爹老娘。

我就这样若无其事地躺在这可触可摸的亲

情里。夜，其实很短。

（2013.7月上旬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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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美丽

作者 南部樵夫

朋友送我一株腊梅，栽在楼顶花园中，怒

放时，静静地，暗香浮动，像千年甘醇；落下

时，纷纷地，平畴灿亮，像遍地黄金。我爱腊

梅的美丽，更爱她凛然独自开的风骨。

不想，老伴从工作的炫华之城回到家乡，

看到楼亭花台，竟触发了她农民爱土地的情怀。

于是，挥汗抡锄，定要把这小小的庭园开垦成

“万顷良田”。

我的腊梅万劫不复。她蒙难在开垦另一种

美丽的浩劫之中。

当满园花草树木己变成一汪青蔬瓜苗和窝

窝点点的培植园地时，我的腊梅树却冷冷地躺

在一边。我为之悲鸣。朝夕相伴的梅呀，你勃

勃的生机就此香殒了吗？

老伴是个文人，她似乎感受到了我对梅的

依恋和悲泣，恍然大悟，叫我原谅她。我想，

我绝不怨她，因为她也是一位勤奋开垦和守护

美丽的使者。

老伴善解人意，采取一切补救措施挽救濒

危的梅。很快，干枯的腊梅树挺立在了一个花

盆中。这给了我一丝丝安慰。她也是一片苦心

呀！只是我的梅从此便是一尊雕塑，就让她植

根和凝固在我的心中吧！但我知道她并没有放

弃。怕寸土不足，又把它移到了一小块地中，

精心栽培浇灌。梅不惊不诧，安然地享受着柔

情的培护和体贴。

一天，她看到一瓶医用液体，竟突发奇想，

并高兴地告诉我，她要为梅作一次体外输液。

我看着她把一瓶液体倒入地中。或许她以为这

下可以弥补她所有的过失了。

突然，黑土沸腾了，一串串水泡变着黄黄

的脸色密密地渗出，窜上树杆，好像下面是干

柴烈火。我俩为之震撼。我哇地大叫一声。是

为梅哭泣，也是为之愕然：黑土竟然能瞬间煮

沸，这是什么祥兆？老伴赶紧拿来清水浇灌稀

释，并不停地叨叨：“对不起，对不起。”此

时的我己万念俱灭。

从此，我静静地享受着老伴的陪伴。她竟

然为此无微不至，俨然她己神化成了梅。然而，

每天、每时，我仍惦记着真实的梅。

冬天了，寒风啸啸。一场大雪飘然而至，

弥弥漫漫好几天。梅花香自苦寒来，这该是腊

梅怒放的季节了。我的期待，梅，你知道吗？

但我坚信，日升月明，斗转星移，梅定会远去

归来。

啊！奇迹竟在这场雪后的灿灿阳光中出现

了。我上楼下楼，忙中迭步，拽着老伴去见证

奇迹的诞生„„

一枝苍老斑驳的枝杆上竟窜出一朵含苞的

梅花，从容倔犟，凛然飘香。一朵呀，只一朵！

你是怎么过来的？你是先遣的使者，还是来安

慰我期待的灵魂？我突然黯然神伤：一花独放

不是春，或许梅的春天从此永远逝去„„

草长莺飞的季节，楼中园林美景叠生。菜

蔬青凌催人采摘；金桂勃发满枝嫩芽；黄桷兰

馨香溢出；紫荆素叶簇簇朵朵；铁树泰然冷眼

含苞；梅，苍老的枝杆上新叶丛生，根部前仆

后继着傲然的新枝。

我好想为之欢呼--

是为梅的新生，也为生命的顽强，更为生

命绽放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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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往事

作者 子 玫

童年时，曾在一个美丽的小镇生活过一

段日子。小镇恬静又亲切。记得小镇的主

街是用略带红色的光洁的小手掌大的石头

铺成，街的两旁是平房，或两层楼房的民

居。各色店家掺杂其间：百货店，杂货店，

布店，饭店，中，西药店，鱼，肉，菜铺

等等，一应俱全，生活十分便利温馨。

出小镇不远，就可看到小河和田野，是

最令我着迷的地方。那时河水清清，两旁

垂柳摇曳，水中有小鱼嬉戏；田野里都种

着庄稼，色彩随着四季而变化，或潇洒的

青绿，或绚丽的金黄。那里，曾留下了我

和儿时伙伴们淘气快乐的足迹，我们用童

年的天真无邪涂抹了难以回归的时光小路。

最难忘的是小镇之星，燕明。一米八的

个头，英俊潇洒，儒雅飘逸，玉树临风，

一表人才；是全镇少女的梦中情人，白马

王子。现在想来，即使当今的著名男明星

无论长相，气质，风度也很少比得上他的。

他当时在读高中，文理科具佳。他还是体

育明星，跑步，跳高，游泳，篮球都名列

前茅，是全校老师和同学的宠儿。曾经有

越剧团和京剧团来校选生都想要他，终因

父母反对而未成。

我们家和燕明家住得很近，两家关系很

好。我常去他家和他的外甥和外甥女玩，

都是一个幼儿园的。每当我从他家出来，

总会被大姐姐们问长问短。“哎，玫子，

燕明哥哥在看书吗？”“他今天和你们玩

什么游戏了？”我总是老老实实地向她们

汇报：“今天燕明哥哥让我们猜谜语了，

小元很笨，一个也没猜出。”或：“今天

我们几个在他家玩做面人，后来小元和星

星吵起来，把面团扔来扔去，扔的满地都

是，被燕明哥哥骂了。”大姐姐们眼睛放

着光彩，听得津津有味。

一天，陶琳姐姐叫住我，塞给我一封信

小声说：“把这封信带给燕明哥哥，别让

人家知道。”我拿着信来到燕明家，他正

好在门口。我兴冲冲地叫道：“陶琳姐姐

给你一封信!”他“噢”了一声，拿了信。

突然，他妈妈走出来说：“拿来我看看。”

我吓了一跳，他妈妈也在！更糟的是还有

两个邻居也在！

燕明撕开信封抽出信，很快地扫了一眼，

随即把信递给了他妈妈。他妈妈也很快地

扫了一眼就把信塞进信封，对我说：“玫

子乖，把这封信给陶琳送回去。”我立刻

听话地把信送回给了陶琳。看见我这么快

就拿着开了口的信封回来，她立刻明白怎

么回事了。我现在有时还会想起她苍白的

脸和蓄满泪水的大眼睛。那时我太小，不

懂情为何物。那时的时代还没有现在这么

开放。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小镇。后来听说，因

为许多女孩都给他写过情书，也都得到同

样的待遇，所以没有嘲笑，只有惺惺相惜。

据说，他的课桌里，书包里常有女孩子给

他的情书。他妈妈已熟视无睹了。

以后我离开了小镇，但节假日，寒暑假

有时也会去那。除了和小元，星星玩，我

更喜欢和大伙伴们一起听燕明讲“欧根奥

尼金”，“高老头”“三剑客”等，大家

都听得如痴如醉。燕明已大学毕业在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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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他把以前中学时写过的许多作文本

送给了我。记得，一本作文本有时只能写

两篇文章，他写得长，得分总是 99，或

100 分。那时的小心眼里对他充满着崇拜。

后来他结婚了，又分居了。由于女方坚

决不愿离婚，法院多年后才判下来。他仍

是小镇永久的话题，据说他频繁地换工作，

因为每到一处总会掀起波澜。有的为他抛

夫弃子夫妻对簿公堂，有的为他神魂颠倒

单恋成病。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许多年以

前在我的婚礼上，依然那么英俊挺拔，风

度翩翩。那时我因忙于应酬，只和他打了

声招呼，后来想和他说话已不见踪影。让

我怅然。

现在小镇早已改造，拆迁，翻天覆地。

小镇的很大部分成了高速公路和绿化地带，

原来的居民都已迁往别处。小河和田野消

失了，燕明也不知今在何方。他曾是小镇

一个美丽的梦，但他似乎也是一个失落的

寻梦人。但愿他一切都好，感谢他给小镇

留下了那么美好的回忆。

今年的第二场雪 作者 椰 子

早上九点半，窗外飘下了雪花，一粒粒，

互相离得很远，显得空空的、孤单。我去喂

鸡的一段路，面孔就碰到了这么几簇小雪粒

子。

不知不觉雪花越下越大了。变成了密集

的一块块，单调的灰色天空顿时忙碌起来，

一种无声的音乐流动起来了。

再过了几分钟，雪花下得更密了。比原

来大了两倍的规格，像五分硬币那么大了，

往下急急地积极地坠落，草地上一下就散落

着白棉絮了。再过个几分钟，散落的白棉絮

就连成一个怪像样的薄丝棉被了。

再过个十分钟，五分硬币大小的雪花儿

又变成了小小而急急的雪粒子，匆匆忙忙地

往下掉。满天飞舞大片雪花的情景不见了，

仿佛忙碌的声音也没有了，只有那认着自己

的方向急促地往下掉的小雪，密得很，织着

一张扯不断却也连不起的雪花的窗帘。

雪花更小了，天空亮起来。草地的棉花

絮消失了，他们成了水珠子，一颗颗冻结的

黄豆般大的小颗粒似乎稳稳地扎在草叶上，

不知他们能扎多久？

此时，雪已经变成了雨点子，时有时无

地，若有似无地。

只有窗前的落净了红叶的小枫树，枝子

上挂满了晶莹的冰珠子。枫树和樱花树默默

地看着这一场雪，高高的四季都不败的草叶

随风轻轻动一动他们那黄绿色的身子。

雪已经随着变成水而消失了，草叶上的

冰粒子也没有了。

什么东西是长久一些的，什么东西是瞬

间就消失了的？雪花儿的生命真的不长，但

是她变成了水，融入了大地的怀抱里。

这样的阴天特别像广州冬天的阴天。但

是那里没有雪，雪使一切都有了生动的变化，

雪使冬天有了魅力。

（2013 年 11 月 16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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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在蓝天下

作者 灞柳回风

记得小的时候，喜欢望着蓝天发呆。极目之处，每当视线迷失在深深的湛蓝之中，心也

沉醉在无边无际的天空里，驾着微云清风，随着飞鸟翱翔。因此，在儿时的记忆中，我的家

就在蓝天下，蓝天下就是我的家。

记忆中的故乡，总是天蓝、云淡、风清。记忆中最深的一次凝望蓝天，还是在上小学二

年级的时候，那时候刚刚加入了少先队，每天早上参加升国旗仪式的时候，红领巾是必戴的。

记得老师曾郑重地告诉过我们，红领巾和红旗一样，都是烈士的鲜血染红的，没有烈士们的

鲜血，我们就没有今天的美好生活。因此每次看到红旗和红领巾，都是带着无限敬仰的心情。

有一次在上学路上发现自己忘记戴红领巾，急急忙忙把书包塞给同伴，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跑

回家，匆匆戴上红领巾后，就开始往学校跑。因为前几天刚刚下过雨不久，路上尚残存有一

些浅浅的水洼。当我跑动的时候，一路上的小水洼中，蓝天白云的倒影也迅速移动着，仿佛

湛蓝湛蓝的天空就在我的脚下,伴随着耳边的风声，感觉自己好像在天上飞翔一样。由于跑

得太快，不小心踩上一个路边的小水洼，重重地摔了一跤。眼见得水洼中蓝天白云的倒影在

瞬间被搅碎，变成浑浊的泥水。雪白的衬衣脏了，裤子也湿了，膝盖也破了一层皮，火辣辣

的疼。抬头看见蓝得醉人的天空，红色的国旗已经在学校上空冉冉升起，在几朵纤巧秀气的

白云的衬托下，蓝天白云和红旗相映成暉，那景象简直让我着了迷，甚至暂时忘记了受伤的

膝盖和没能赶上升旗的沮丧。那天我凝望蓝天的那一瞬，从此被定格入记忆，成为童年中不

能忘怀的一个缩影。每当我抬头仰望蓝天，记忆中那个为了赶上升旗而狂奔的少年似乎就站

在不远的天际，陶醉着并慢慢融化在那无边无际的蓝色里。

也许是因为如此深爱蓝天的缘故，凝望蓝天已经成为我放松心情，从红尘纷扰中偷闲片

刻的习惯。无论我在哪里漂泊，无论我走到那里，头顶上的蓝天白云都会把我带回故乡的记

忆。每当想家的时候，仰望蓝天，我会觉得似乎昨天和今天仍在同一片天空下，故乡的记忆

并不遥远；仰望蓝天，体味着曾经爱过恨过痛过的记忆，随着云卷云舒，慢慢融化在天空的

湛蓝中，消失在遥远的太空里，顿时，一切皆变得释然。以蓝天的深远，又能有何忧烦不能

释怀，有何愁恨不能化解？也许，蓝天下的红旗早已褪去了记忆中的颜色，也许，曾经的伤

痛鲜血和理想期望早已经被人们淡忘；但在这诺大的世界里，同在蓝天下能够相遇的人们，

总算是有缘吧，不管爱也罢恨也罢，这些有缘的人们已经注定构成了我记忆中蓝天下不可或

缺的风景。愿所有有缘同在一片蓝天下的人们，都会共享在蓝天下沉醉忘怀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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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生活

买房记

作者 山里来的娃儿

今年初，一个退休的老人和我老婆聊天

时不经意地说她要搬到佛州去，有意卖房，

询问我老婆有没有认识有兴趣的买主。

听者有意，老婆回来跟我商量，我坚决

的摇头。我不爱做房东，她以前买的房地

产就曾经给我惹了不少麻烦。维修，逐客，

付款等等都得我处理，她只管收房租， 法

庭没少去，管工，电工，维修工这些工人

阶级已经和我熟到可以称兄道弟。劳累不

说，钱没有挣多少，现在有的房产还浸在

水里（市价抵不上购价）。老婆没吭声，

我以为她死了心。过了几个星期，她突然

回来和我说，她和那个老人谈好价钱，打

算买了，要我去签合同，我愠怒，她使出

她的惯用伎俩，笑嘻嘻的忽悠我：“这是

一栋两家庭砖房，2400 英尺， short-sale

(房主无力付款，贷款银行在拍卖前给房主

一个机会自找卖主出售，售价由银行定，

通常会低于市价）。售价 $310K, 估价

$420K, 市价$450K，全新装修，直接搬入，

月租金可达$4,000，绝佳的投资机会。 blah

blah blah… ”。 我知道和以往一样，熬不

过老婆，要不帮她，她的叨唠会让我生不

如死。 罢了，怏怏地过去和老人签了购买

合同，交了定金，拿到当地银行申请房贷

初批函件交给对方银行，随后没有了下文。

一晃几个月过去，我已把此事忘却，

short-sale 手续极为繁杂，过程旷日持久，

不易成功。 七月去多伦多旅游回来不久，

老婆突然接到老人电话，她的银行终于批

准了出售，批准书有效期为两月，过期拍

卖。老婆催我去落实房贷，回到当初给我

初批的银行，他们调出当时的档案，懒洋

洋看了一眼：“过期了，重新办吧。”投资房

贷个人首期起码 25%。考虑到现在利率尚

低，故申请了$232M 的房贷。之后的一个

月是没完没了应付银行的材料要求，文件，

税表，资产，负债，存款数额，资金流向

来源。狠不得连一根针的资金来源都得说

明。我一向很注意个人的信用，我和老婆

的 Experian 信用分数一直保持在 800 分以

上, 从不欠账或迟付账单。账务来往资料也

保持的比较详尽，可对于银行这种细致入

微的审核还是没有充分的准备。为了提升

个人的 debt service ratio （负债能力），前

不久把另一处的投资房产的剩余房贷

（$50K) 现金付完。可没有想到此举铸成大

错。贷款银行从我们的信用报告里看到付

款记录，询问付款资金来自何处，我只好

如实招供：“付款资金来自我们家的床垫

下。”

银行立刻拒绝我的贷款申请。理由是我

无法证明资金来源合法。我顿时感到自己

成了杀人越货的罪犯，对着镜子照照，确

实满脸杀气，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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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所剩时间不足一个月，琢磨着当地

community bank 没见过世面，赶快换一家

全国性的大银行，兴许还有希望。上了

lendingtree.com，填上所有的个人秘密信息，

果不其然，数小时之内有几家房贷公司和

我联系，每个电话的口气都和颜悦色，每

个 email 都真诚热忱，让人感到不是我跟他

们借钱，而是他们在跟我借钱。我决定改

过自新，重新做人，挑了一家在座各位博

客应该都知道的大银行开始了申请。吸取

了上回的教训，我一上来就直接告诉对方

我最近的房贷付款之事，告诉对方如果有

问题直接告之，免得浪费双方的时间精力。

对方也很爽快：“在我们调你信用报告之前

的付款记录我们都不在乎。”

我放下心来，把已经递交过的资料重新

递交一遍，没过多久就获得批准。可批准

是有条件的，银行还需要提供进一步的文

件，电话那头的客户服务员说那不过是程

序而已，已无大碍。可就是这“已无大碍”程

序在之后的两三周里把我带入噩梦。 银行

开始审核我们账户过去三个月里的所有资

金来往。索要所有的入账支票影印件，大

家都知道，个人多半只留存自己开出的支

票，很少有人会存底收到的支票。无数的

影印，电话，扫描，邮件，不厌其烦的解

释说明，终于收齐了所有的支票资料交给

了银行。还没有松口气，银行马上开始调

查我老婆的生意收入。去年经济不好，老

婆在我们联合税表 Schedule C 上报了亏损，

这又引起了银行文革式的调查。每提供一

个证明，就会招来更多的文件要求。没完

没了。眼看一天天逝去，银行索要的文件

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而购房合

同就要到期，卖方银行明确表示不会延期，

我心急如焚，焦头烂额。就在此时我的律

师又从此房的产权调查（title search)里发现

问题 ,有一个房贷没有注册，转卖文件

(assignment of mortgage)丢失。我的律师是

个 70 岁的犹太人，在过去十几年里我一直

雇佣他处理我家所有商业投资方面的法律

事宜，极其聪明敏捷，深得我的信任。可

这次表现很消极，说我疯了，竟然要买产

权不干净（clouded title)的房产，劝我放弃，

气的我直接和对方银行的法律部交涉产权

问题，犹太老头知道后和我摊牌：”if you

are doing my job, you go and find another

legal counsel.”

我冷静下来，整理思绪，给老头发了个

简短的 email: “you were, are and will be my

lawyer, no intent to change horse during the

race. But I need your help to make it, not to

break it!” 大概是我的信任感动了他，他没

有回我的 email，而是在犹太人一年中很重

要的节假 Yom Kippur（九月七日）里，给

卖方银行写了个很长的邮件，索取法律文

件。就是这个邮件，让他得到了必须的法

律证明，厘清了产权疑云，为最后的产权

保险铺平了道路。这是后话。

处理完了法律方面的事宜，我开始专心

对付贷款银行，看到我老婆作为借贷人之

一让问题复杂化了，我决然向银行建议：

“把我老婆从借贷人名单上除掉，我是唯一

的借贷人，我的工资收入足够付房贷。过

户时在地契上加上她的名子。”银行同意。

这样事情才有了进展，终于给我发了邮件，

说全部都通过了，只等产权调查结束，就

可以过户了。这时是九月六号，礼拜五。

我满心欢喜，总算熬出头了。合同 9 月 20

日到期，我和律师商定 9 月 18 日过户。

当日下午，收到贷款银行的例行的贷款

状况邮件，打开一看，又有了新的条件，

要求提供我老婆商业银行账户的资料。虽

然不悦，但想想已到了这一步，就算了，

贷款要紧，礼拜一（九月九号）一大早，

我把老婆名下的商业账户资料给银行发了

过去，附言说这是我太太的生意资金账户，

她已不是贷款人，她的资金和房贷毫无关

系。把我律师的信托账号附上，以便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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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房贷汇入过户结算。可没想到到了下午 5

点钟左右，收到了银行的邮件，要调阅我

老婆账户的过去三个月的所有转账记录，

原因是他们发现账面上几天前出现了一笔

$60K 的电汇入账，他们无法判断其来源。

此时我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怒火，想也

没有想，直接给对方发了个回邮，现把此

回邮贴在此，除了隐去银行名称和我的个

人信息，邮件内容原封不动：

I don’t understand it. I have said that this is

her business fund and it has nothing to do with

the purchase of the subject property. She is

NOT even a borrower of this mortgage. Her

money is for her business and was never listed

as a source of my funds for this purchase. If I

tell you that the money in question comes from

her family, you will then ask where her family

got the money…. There is no end of it, isn’t it?

I was applying for mortgage because of the

low interest rate, but I feel like now I am Wile

E Coyote pedaling air over the cliff. It doesn’t

make sense to go any further and I have

decided to self-finance this transaction. No

more help needed from you.

Thx

xxxx

发完邮件后回到家中，任凭老婆追问，

一声不吭。吃完饭，才把拒绝贷款的事告

诉她。此时老婆露出了北方娘儿们的泼劲

儿，杏眼瞪圆：“别理丫的，用现款买！”

北方的娘儿们就是这点好，遇到大事果断，

敢作敢当。老婆当晚一个电话打到北京家

里，让她姐立刻从我们账户里提取 150 万

元，换成 24 万美元，电汇过来，中国的规

定每人每年凭身份证可以汇往国外 5 万美

元，我老婆在北京是大家，她姐第二天就

召集了半打娘家的老娘儿们，浩浩荡荡地

杀到银行，第二天就把钱全部汇出，加上

我们自己账户里的$70K，9 月 11 号所需房

款就到位了。

我们在国内一直有个户头，有点存钱，

那是计划以后退休的国内花费，可此时为

了和银行,赌这口气，也顾不得许多了。

有趣的是房贷银行接到我的邮件后口气

大变，第二天（10 号）一早，银行在加州，

可在中部时间 8 点钟就打电话到我家找我，

说是他们可以免除对我太太账户的审核，

不再索取任何材料了，可以办理过户了。

我没有回应，他们直接找我的律师，可犹

太老头告诉他们当事人已经决定改用现款

购买，在其后的两天里，他们的服务经理，

贷款员三番五次打电话找我给我留言，说

是他们不再要求任何材料，可以过户了。

我没有再理睬他们。不过我在过完户后给

银行的 loan originator 发了个邮件，他提供

的服务是让人满意的：

Hi xxx，

I have received all the calls and emails from

you guys but only feel like I owe you an

explanation. You did a heck good job for me

but your underwriter squandered this prime

loan opportunity. His or her excessive demand

for unrelated documents had not only stressed

me out but also made me doubt your intent to

ever fund the mortgage. I can’t put all eggs in

your basket, I’ve used my personal funds to

pay for the property. The loan is closed as

scheduled and the full payment has been wired

to the selling bank, I am all set.

Your professionalism is very impressive but

your bank has failed to demonstrate the good

faith and made it unnecessarily hard for the

customers.

十八号顺利在犹太老头那儿办理了过户

手续，因为是现款交易，房契当时交付。

回到家里，我倒在沙发，闭目养神，老婆

温柔的依偎过来：“你是个好老公，另有一

处房子，也是 shortsale，很不错。。。”

吓得我从沙发上弹跳起来，斩钉截铁

地喝道：“仅此一回，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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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老破车可说

可不说的事

作者 沙之舟

说来，自从小时起就特别羡慕会开车的人，

梦里开车不是一回两回的事了。到了美国之后

成天就琢磨怎么能搞辆车开。可残酷的事实是

一个已婚男子，谁会好心把车借你开。就这样

摩拳擦掌无所作为的忍了四个月。靠着省吃俭

用每月那点奖学金，加上国内出来是的一点积

蓄。终于在年底决定买车。

车这东西是不买不知道，一买真烦躁。每

日翻车广告真是烦之又烦。老生们让他们教车

不肯动大驾，可动嘴皮子却不少，一个个老成

持重，曾经沧海的模样，点评起车广告来头头

是道。总之无论谁最终结论都是你看上的车不

行。如此一而再再而三，仨星期过去别说买车

了，连车面儿都没瞧过。这么一来我可急了。

反正这些天听互相矛盾的买车理论也不少了。

这天看上了辆车便当机立断，是骡子是马拉来

溜溜。那是辆 NISSAN SENTRA，八五年的车，

各位别骂俺汉奸，那年头美国车不敢买，欧洲

车买不起，再不买日本车你让咱穷人咋活。那

日，车主自己开车过来，事先我求爷爷告奶奶

的请了一位宿舍楼里的大哥到时给我试车。车

一到，马上慌不叠的请大师下来试车。大师坐

进车来，低头一看便说了句这车开不了。俺一

听，怎，怎么个意思？大师一指，这车是手动，

我不会开。俺一听傻了，这啥叫手动？该不会

是手推着动的意思吧。这是头一遭知道车还有

手排自排一说。当时我心里这叫一个气，折腾

了这么长时间连手排自排都没搞明白。可眼下

人车主大老远的开来了把人撂这儿不合适吧。

只好跟大师说要不咱就让车主开车，您坐边上

感觉感觉，给把把关。完事儿后我就问了，您

觉这车怎么样？他说：“听着看着还成。”我

又问了，这手排自排哪个好？他说：“自排方

便，手排麻烦，爱玩车的都爱开手排。”俺一

听就想了，俺一定要有档次。这买车就这么回

事儿。看来看去都一样，就它了。买，一千四

成交！

这车就这么着买了，问题也来了，没人教

呀。问谁谁不会手排。就这样车停街上快一个

星期了，眼看扫街日子都要到了，车停那儿不

动是要罚钱的。只好求各位大仙是不是认识其

他的大仙会开。皇天不负有心人，果然就找到

了位大大仙答应出山传我武艺。

话说这日大大仙驾到。坐进车中，打火，

挂档，转方向盘，咧嘴。俺坐旁边一看就问了，

您咧嘴干吗？大大仙问你这车是 POWER

STEERING 么？俺一听挠挠头，沉思半晌说这

个这个，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大仙就告我了

“这方向盘要是有 POWER 的转起来就省劲儿，

要不就是愣扳，你买车时不知道？”俺一听说

知道知道，俺知道，这不俺英文不好没听懂您

问什么，感情就这泡饿死顶呀。我知道没有，

这不玩车要的就是全手动不是。说罢一阵干笑。

大大仙人不错，没刨根问底儿，笑笑没说

啥 。 就 言 归 正 传 把 我 带 到 附 近 的

ELLENDALEPL 开始教车。别说，老沙买车不

咋样，学车到是快。油离配合来两遭就差不多

了。呼呼悠悠的车就动起来了。当时心情异常

激动。跟手换档加速直线拐弯儿。竟然说两下

就做到了。大大仙一看说“成了。我就教你到

这，我家就在这街上，走了，你可以自己把车

开回去了。”俺一听脑袋有点儿大。可又不好

意思说什么。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大大仙走了。

一看表，这也就教了半个小时。

当晚我就把车泊在 E 街上走回宿舍。真让

我穿过几条街开回去心里是真没底儿。当晚怎

么著都睡不好，满脑子就是踩离合器换档。迷

迷糊糊的挨到天亮。坐起来看着窗外的大好阳

光一拍大腿，走，练车去。

于是一路小跑到了 E 街，路上没几个行人，

坐入车中深呼一口气。踩住离合器挂上倒档，

左脚起右脚下咣铛一声车死火了。原来 G 阶中

间高出两侧许多，倒车是上坡，油门没给够。

没关系，打火儿重来。就这样在 E 街上来回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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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练着练着胆子是越练越大。车越开越快。

脑子也开始斗争起来。要不要开到其他街上去？

要知道我一人无照开车属违法，真叫警察抓到

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正想着就听身后嘀一声。

一看已经在 E 和 29 街交口，堵了后面的车了，

当时是一下决心，走，上，于是一个左转上了

29 街，照直走就上了 Hoover 路上的车一下子

就多起来了。当时脑子就有点懵了，随大溜开

到 Jefferson 这路口是丁字路，我这条 LANE 左

转 ， 就 只 好 跟 着 上 了 。 再 往 前 开 就 是

FIGUEROA (就是后来湖人冠军游行的那条街)

上了 F 街就向着 DOWNTOWN 进发。

这 回 心 里 可 真 毛 了 。 因 为 我 知 道

DWONTOWN 那边乱得很，我又不熟，不行得

拐！看到前面正好一路口红灯，我就把车往左

拐 LANE 上一停等着左转。待车停稳，定睛向

前一看，不禁纳闷儿，怎的路口对面那车好像

和我是一条 LANE？再仔细一看乖乖不得了。

我停的这哪是左转线呀。整个就跑到路分黄线

左边对面车道了。当时吓得魂飞天外。向右一

看还好有空一打把转回来，忘了还有红灯就穿

街而过，眼的余光似乎看到对面车中惊异的目

光在盯着我。

当惊魂未定的我回到家时回想起那一幕是

后怕加兴奋交织而来。这处女驾算是在有惊无

险中结束。自此后便开始了长达两个月无照驾

驶的经历。其间去考驾照到第三次才过，原因：

屡屡犯规，不是 STOP SIGN 没停稳就是开得过

快等等危险操作。不过对我来说 NO DRIVER

LICENCE， NO PROBLEM。车照开，菜照买。

当我终于拿下驾照的那天时。又带着狐朋

狗友上路，一个小子说“你别说，今天感觉你车

技是提高了”俺说，别 TMD 扯淡了。大伙一阵

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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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粥记

作者 梦乡懒人

当年，苏联领袖黑鲁晓夫同志曾将

共产主义比作一盘土豆烧牛肉。想像着在那高寒地带，吃着高热量的牛肉，伴着火工

到家后，甜甜的，面面的土豆，味道不错。这一指示传到中国后，中国老百姓却不以

为然。大爷大妈们嗤之以鼻地说，你那算什么美味？黄豆烧肉才是真品呢！磨过豆子

做豆浆，豆花，豆腐，或做过黄豆烧肉的朋友都知道，火工到家后，锅里会飘出浓郁

而穿透力极强的香味，入口的豆与肉松香碎烂，交融着口水流到胃里，那一瞬间，香

酥的感觉直透骨髓。更何况，黄豆还有比土豆高得多的营养价值呢。近日无事，俺忽

发奇想，要熬一锅黄豆八宝粥。

黄豆倒在陶瓷锅里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俺手一抖，数量上就比原计划增加了不

少。说起来，俺这倒东西手抖的毛病是在念大学时落下的。七十年代的学生们很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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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早餐的玉米糊也当作八宝粥一般馋得狠命往肚里灌，有几片肉吃，就像过上了共产

主义一样。由于学生们吃相端正，目的明确，所以，看那时的相片，脸蛋比现在还圆。

当时，食堂里的师傅就有手抖的毛病。每当一勺看起来量上还过得去的肉食从菜盆里

舀出来时，师傅手一抖，到了学生的饭盒里就所剩无几了。一日，有一位口直心快的

女生终于忍不住，在师傅的菜勺刚起菜盆的霎那，一声长期压抑，浸透了幽怨呼唤，

喷薄而出：“师傅，您手别抖！”，这一惊天动地的呐喊，共鸣啊！同学们群情激奋，

直接惊动了膳食科科长。那段时间，科长大人天天中午到食堂，专门盯着师傅们手抖

的问题。我等饭盒里的菜自然有了显著性增加。为此，当第一次可以民选人大代表时，

选票上除了孙悟空，牛魔王，西施，孟姜女等名人外，科长大人竟高登榜首，成了在

区里当家作主的人大代表。后来，等俺在自己家里当家作主以后，俺做菜时，手也抖

起来啦。不同的是，俺是在入锅时抖，出锅时不抖。

手抖的结果，当黄豆泡胀以后，俺一看，饱满的豆子竟占了半个小锅，做黄豆干

饭还差不多，只好换成中锅。可是，单有黄豆也成不了八宝粥啊，按家传秘方，还要

逐次放入高粱，黑米，小米，芝麻，燕麦等多味食品，熬着熬着，八宝食品发胀以后

又发现，中锅也太小，到如今上不上，下不下的，只好又换成大锅。在微火的慢煨中，

大锅里飘出了混有黄豆气息的特有的浓郁甜香，直接刺激着食魂。俺却有些发怵了。

近来，家里人口外出增多，这一大锅粥，好虽然好，却多得要让俺光喝粥也要喝上三

五天，其它的美食就只有暂停了，这好像与俺的初衷有些违背。

无可奈何中，将满满一大盆粥放入了冰箱。次晨，微波炉转出了热气腾腾的香粥，

就着我的香炒豆豉，清甜中满口爽快。我吃着吃着，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漏算了一个极

大的利好。今年夏秋之间，俺在网上拜了一位发达吃货为师，成了一个发展中吃货，

什么剁椒鱼头啊，香酥猪蹄啊，豌豆凉粉啊，俺不仅在外和朋友们海吃，在家自己也

海吃。前些天偶然称体重，发现自己竟然增加了 8 磅！直逼 BMI（Body Mass Index ）

正常上限。难怪俺觉得最近自己的光辉形象有些陌生。可笑俺自认为精专健康之术，

还专门写了一个健康系列，却把这人体皮囊需要输入输出平衡的原理扔脑后了。看官

试想，中午俺开放肚子海吃一通，输入多了，晚上自然要输入少，与输出才能平衡，

这皮囊也才能松紧自如嘛。这样看来，这一大盆粥真是天意啊。晚上下班回来，一大

碗香喷喷的粥下肚，俺满足地摸着肚子，又要去添一碗，只是一想起增加了 8 磅的

BMI，俺只好略带惭愧地只添了些青菜和坚果。这样一早一晚各一大碗粥下来，几天

竟把一大盆粥喝得精光。再称重，已经减了 5 磅。俺这个喜啊，连忙打开黄豆袋，叮

叮当当地往陶瓷锅里到黄豆，一不注意，这手又哆嗦了一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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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战俘的女儿和准女婿

作者 万湖小舟

九十年代初我到德国时经历过二战的德国

老人还有很多。Ecke 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Ecke 的父亲二战时是个德军飞行员。被苏军俘

虏后,带到西伯利亚服了 5 年徒刑。Ecke 的男朋

友是我的房东–建筑师 Schönhaar 先生。所以我

说 Ecke 和 Schönhaar 是战俘的女儿和准女婿。

我住进 Schönhaar 家时，Ecke 大学毕业不

久，28 岁，是学建筑的，在一家建筑设计公司

工作。她仍然透着青春的气息，高佻的身段，

淡黄的长发，一双大又亮的眼睛，很漂亮，但

喜欢抽烟。

Schönhaar 先生自己开了个小建筑公司，

有五个雇员搞房屋设计。Schönhaar 这个德文

单词，直译可为漂亮的头发。可是他 40 岁正当

年，却秃了顶，头发稀松，显得有些老(后来发

现德国男士上 30 岁后大都开始秃顶，不知何

故)，眼睛有点儿对，为此免去了服兵役。人很

能干，赚了不少钱。房子很大很阔气，据说是

从一个百万富翁手里接下来的。屋里家电和家

具比普通德国家庭超前一代。房子有三层，外

加一个底层。底层有个室内游泳池。花园很大，

建了一个鱼池。开着豪华的 BMW 汽车。是有钱

人家的气派。

当时正遇德国经济低潮，生意不好做，虽

然已辞退了三个雇员，但每月银行要扣一万马

克的贷款，S 先生可能有些撑不住了。就打了

个广告，想把最上面的一层出租。研究所正派

人开着车拉着我到处找房子，看到这个广告，

就去了。房租 900 马克我觉得我一人住太奢侈,

也住不起。研究所的德国同事向他说明了缘由，

并说现在找房子比找工作还难。Schönhaar 先

生是个好心人，说他们住的第二层有一间空房，

可以腾出来给我临时住，等我找到住所后，再

搬出去。房间条件很好，我只付 250 马克全包。

这点钱对他来说的确就是帮忙。

在年龄上我位于 Ecke 和 Schönhaar 之间。

由于同辈，就有好多共同的话题。Ecke 对我用”

Du”(你)称。称谓在德国社会很有讲究。Du(你)

用在朋友，同事，家庭成员等熟悉的人之间。

表示大家关系近，平等，不需客套。Schönhaar

一直和我用“Sie”(您)称。Sie(您)用在上下

级和不熟悉的人之间，表示尊重，也保持一定

的距离。Schönhaar 是公司的老板，要维护自

己的身份。当然他和女友之间是用 Du(你)称的。

所以听德国人之间的相互称呼，大致可以判断

他们之间的疏密程度。

从个人形象上看 Ecke 比 Schönhaar 先生强

好多。我原以为 Ecke 属于膀大款的一类。其实

Schönhaar 先生在德国社会还算不上大款。后

来熟悉了，Ecke 告诉我，她过去的男朋友是个

医生，比 Schönhaar 先生还有钱。只是这位医

生朋友不晓风情，成天忙于他的诊所，陪她的

时间太少，使她感到乏味。Schönhaar 先生是

个性情中人,赢得了 Ecke 得好感。她/他告别了

各自的男女朋友走到了一起，共同生活已一年

多了。我为那位医生感到遗憾。不会生活，那

有美女。

Ecke 曾邀请我到她父母家去过。她的母亲

50 几岁,还在工作。父亲 70 几岁，早已退休，

身体很好。喜欢听音乐。家里有个很高级的留

声机，边上放了很多古典音乐的唱片。他见到

我来访很高兴让我和 Schönhaar 去欣赏他刚搞

到的新唱片。提起战争老人就诅咒希特勒。非

常珍惜和平的生活。很疼爱自己的女儿。Ecke

的父母向 Schönhaar 先生催促了几次,让他们把

婚事办了。Schönhaar 总说自己都 40 岁了,已

经过了结婚的年龄。我私下问他，Ecke 这么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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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博园》2013 年第 2 期] | [总第 2 期]

亮的女子，您还不满意？他对我说，她结婚要

体面，要排场，这要花好多钱。等我经济好了

再说。可能是实话。从他们身上，我看到家庭

中的亲情不亚于中国家庭。

周末天气好时，他们总爱在花园里太阳伞

下喝咖啡吃蛋糕。经常也邀请我去。好心告诫

我不要老躲在房子里看书，休息一下。这样我

们有好多时间交流。我发现他们对中国的了解，

比我们在国内时对德国的了解还要少。一次和

他们的朋友一起聊天，他们向朋友介绍说，我

们的这位房客来自中国，可他知道很多事，苏

联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事故他也知道。我说中

国的报纸报道了呀。他们才知道中国不是他们

想象的那样封闭。

一次和他们一起看电视，德国电视台报道

了一家土耳其人的房子被人纵火，一位妇女和

儿童被烧死。纵火者是右翼受纳粹思想影响深，

排外意识浓的几位德国青年。我问 Schönhaar

先生，您们德国人为何不能和其他民族和睦相

处？他说您这话不对，怎么能说我们德国人？

那只是很小一部分人，这些人愚蠢！Schönhaar

先生的话是对的。他也是很多热心、友好、善

良的德国人中的一位。在我办理妻子和孩子来

德探亲的过程中，他仗义直言。

虽然多数德国人友好。但是如何对待外国

人，在德国社会从上到下都是一个敏感的话题。

在处理外国人的入境、居留的事务上，可看到

其中的一些奥妙。我将所有申请探亲的材料递

上去，合乎要求。可德国外国人事务局就拖着

不办。一会说经办人休假去了，一会儿说这事

属另一个外国人事务局管。本来很快就能办好

的事，拖了快半年还没有办下来。我去找了外

国人事务局的一位官员想讨个说法。被告知，

在处理当中，望耐心等待。我有些生气，回来

跟 Schönhaar 先生讲了此事。他说他打个电话

去问问这个官员为什么要拖这么长？我想他是

个体户，那位是政府官员，如何买他的帐。

Schönhaar 先生说，官员有什么高人一等的，

我是纳税人，他们官员用的是纳税人的钱，应

该为我服务。他打了电话，起了效果。说材料

已转去北京使馆，妻女的签证很快就要批了。

房 子 的 确 难 找 ， 这 使 我 不 得 不 在

Schönhaar 家多住了些时日。他们对我熟悉了，

连两人亲昵的动作也不回避我。夏天 Ecke 在家

穿着三点式的比基尼服装，在我面前照样走，

照样聊天。一次我打开我的门出去，听到 Ecke

一声惊叫。定神一看她站在浴室外的墙角，正

拿着浴巾堵着自己的身体。原来她以为我不在

家，洗完澡就出来了。所以我想我还是给他们

添了好多不便。没有我他们会更随便，自由些。

加上妻子女儿要来了，我不得不赶紧找大一些

的房子。这样就和 Ecke和 Schönhaar 告别了。

二十几年前去德国时，很多朋友对德国不

了解，对我有些担心。把”德国鬼子”和德国

人划了等号。其实我在德国近十年的经历告示

我，纳粹主义思潮和人物在德国没有市场，是

受大众谴责的，受德国政府(包括在德国统一前

的东，西德政府)严厉压制和打击的。广大的德

国人民是友好的。

Ecke 和 Schönhaar 先生可能早就组成了幸

福的家庭。祝福他们，天下所有善良友好的人

们！

租房杂记 之 以劳代租

作者 风 子

在三八市上学时曾经租住过一个让许

多同学羡慕不已的住处，海景山顶房，独

立进出，一室一厅，单独卫浴，免费有线

电视，共用厨房，每月租金只要 95 美刀！

只有个条件，就是每星期六要为房东工作 5

小时。当看到招租广告时,心想这算什么条

件? 我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钱，冲着这超

低的租金，赶紧打电话去应租。

“你好，我名叫风子，是三八大学的

学生，在学生住房中心看到你的广告，很

有兴趣。”

“我是詹姆斯，房东,你来看看吧，地

址是巴拉巴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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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博园》2013 年第 2 期] | [总第 2 期]

开门的是个精壮的老先生，脸形削瘦

眼泛精光，手臂上纹有一个船锚，房东老

詹姆是个老海军，在军舰上服役于二战末

期以至于韩战，我将在后续的租房杂记中

再叙说房东和室友的事，这篇只讲每周 5

小时的工作。老詹姆领我看了房，那房还

住着人，是个三八大学历史系的男生,即将

搬出。出租屋的条件跟广告上描述地一样，

老詹姆进一步介绍说：“他需要帮手来翻

新这房子，问我每星期六从 7 点半开始干 5

小时活有没有问题。”我热切希望能租下

这间房，便爽快地说没问题,老詹姆也爽快

地说:“好,这房间是你的了。”我们当即

签约,我将于一个星期后搬入。

出门时看到历史系学生正在装车搬家,

上前打声招呼。他问我打算租这处屋子啦?

我说是的。他指着不远处的一方土堆说,这

是我赤手空拳挖的,你来了恐怕得接着挖。

后来的事实看来,老詹姆是当代活愚公。我

就是曾经跟随着愚公去移山的一员。

入住后的第一个主要任务是翻新一条

大约五十米长的人行道。老实说,我只是小

学时提着小锄头象玩儿似地学农,象今天这

样抡着大铁锤砸水泥人行道还是平生第一

遭。老詹姆见我敲十几锤才打裂几条小缝,

就跟我说,“来,地要这么砸。”只见他双

手握锤,高举过头，挺腰收腹，尽腰腹之力

将铁锤狠狠砸在路面，水泥路面登时开裂

松动起来。原来如此，干活不能太斯文，

我便如此这般，呲牙裂嘴地把路面砸开。

老詹姆吩咐我把大块水泥打成一尺见

方的水泥块,用独轮推车运到菜园垒墙。这

独轮推车看似容易却不简单，我满满当当

地装了一车斗的水泥块，才提起车把手，

没料到左重右轻，立马失却平衡，咣当一

声，车翻了，水泥块全部倒出来。老詹姆

在边上大笑起来，说：“你不能一次装太

多”。我搬两块水泥在车斗中,注意重心靠

中间,提起把手,战战危危摇摇晃晃地推着

车,下坡,走过行车道,经过四十尺长的船和

野营车,穿过农舍旁的小径,把水泥块卸在

菜园的一角。老詹姆的菜园在一个缓坡上,

他要我垒两堵矮墙,把菜园做成梯田状。

这项工程进行了五个星期约 25 个工时。

除了拆卸人行道垒矮墙外,还把历史系学生

挖出来的土堆移到菜园,把土填在矮墙和坡

之间,做成梯田。做成后,老詹姆赞道:“你

不愧是从长城国家来的人,也为我修了一个

小长城。”那时侯,我的独轮推车业已运用

自如,不但装得多,而且跑得快,还能灵巧地

穿梭在车船之间小径之上,以至于老詹姆第

一次见到我女友时,头句话是哈喽,第二句

话是风子推车推得真好。让我和女友不由

相对笑起来。

分派给我的活一般是粗活,就是挖沟,

整地基,搬运东西,修补墙壁什么的。象重

铺水泥人行道,砌围墙之类的技术活都是老

詹姆亲自做。挖围墙地基挺麻烦的,会碰到

碗口粗的树根和石块,这时镐子斧头电锯都

会用上。我干过的有点技术含量的活儿就

是翻新房屋瓦顶,要铺专用防水纸,钉木条,

整齐排放房瓦,处理瓦顶接缝处,不能有积

水的地方。站在房顶上干活挺美的,放眼可

以看到蓝天白云海天一线,掩在绿树中的红

瓦白墙,飞翔的海鸥和婆娑的棕榈树,还有

泳池边赤裸着上身只穿条窄小比基尼裤衩

晒太阳的露易莎,露易莎有着好身材,以设

计制作家居饰品为生,偶而做摄影模特儿,

她全价租着那间带小院的房间,不属于我们

打工一族。

这段租屋经历让我见识到不少装修技巧,

对以后的家居生活相当有帮助。现在,我家

地主婆十分哈皮,因为她有一个很会推车的

好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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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儿子

作者 天 泽

经过一年的准备，总算到了结婚的日子。在

正式婚礼的前一天我们要在酒庄彩排一次，也就

是人们常说的 rehearsal。我不知道亲家是否信

教，也从来没有问过。就假定他们信吧，因为他

们请来韩裔社区的一个德高望重的牧师来主持婚

礼。所谓彩排就是由牧师把婚礼的仪式事先排演

一下，而新郎新娘，伴娘伴郎，两家的主要宾客，

以及他们的朋友和同学都要参加，只是不用穿正

装。牧师安排一下在婚礼上先后出场的顺序，出

场后都坐在哪，站在哪，谁什么时候上台，上台

做些什么说些什么，等等。整个仪式其实很短，

不到半个小时。

在排演时，儿子因为对一个顺序的细节有不

同看法，牧师脸上就略有愠色，而儿子好像也有

些不悦。我赶紧在远处冲儿子摇了摇头让他“闭

嘴”。我后来跟儿子说，韩国人的长幼规矩比中

国人还要严格，晚辈是不能“顶撞”长辈的。儿

子说，我没有顶撞啊，只是很婉转地问他这个是

不是可以那样做。再说了，这是我的婚礼啊，我

难道不能为我自己的婚礼说句话吗？我说，你就

闭嘴吧，你还以为在自己家里那样没大没小啊。

彩排后所有的

人杀向一个餐馆吃

饭。这顿

rehearsal dinner ，

要由男方家承办。

这是正式婚礼前男

方家最后一次“风

光”。明天就是新

娘的日子了，而那

天即使是新郎都是

配角的。席间儿子

儿媳的朋友们不时

发个言，谈点他们以前交往的经历和趣事啥的。

而我作为新郎的父亲也要有个“讲演”。这个讲

演不能太长，但是内容要具体，不能假大空。我

决定把它控制在三分钟之内。儿子有那么多可说

的，可是不能什么都说。我只好攻其一点不及其

余了。在他所有优点中最突出的一点是，他是个

关心照顾别人的孩子。He cares! 这是我讲话的

主题。当然，不要忘了举两个从幼儿园到大学的

小例子。然后我骄傲地说，从幼儿园关心照顾他

的小伙伴，到现在以关心照顾他人为职业，他已

经从一个 caring boy 成长为一个 caring man。

当然，后面一定要美言几句儿媳。我就说，儿子

虽然很优秀，但是仍然觉得他欠缺了什么，直到

遇到了儿媳，他才成为一个完整的人。儿子第一

次带她来见我们的时候是个周末的傍晚，那时天

已擦黑，而她的出现像一缕阳光立刻使寒舍蓬壁

生辉，云云。结尾时我说，My wife and I didn’

t have a daughter, but we DO now! 总之，就

是竭尽煽情之能事。

晚饭后大家各自回酒店休息，等待最重要一

天的到来。但是，天有不测风云，第二天就真的

变了天。一大早就淅淅拉拉地下起了小雨。不过，

天气预报说下午雨

会停。酒庄的工作

人员冒着雨在露天

把座椅摆放好。到

下午时，新娘和伴

娘们经过几个小时

化装后靓丽登场，

而新郎和伴郎们也

都正装出现。摄影

师开始给他们照相。

可是雨仍然下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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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博园》2013 年第 2 期] | [总第 2 期]

停。这时新娘显得有些伤感，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她觉得这个雨毁了这个婚礼。虽然他们也有个

Plan B，但真要是把婚礼搬到室内举行的时候还

是心有不甘。

到五点半的时候，雨变得很小了。细细的雨

丝扫在脸上像纱巾拂过一样，非常舒服，但是仍

然会打湿衣服。有的人安慰新娘说，据说在婚礼

上有这样的丝丝小雨是一种 blessing。也不知

是否真有这个说法，但是新娘显然是不相信。这

时亲家的人也没了主张，就站在那看着天发呆。

酒庄的人说话了，你们马上要决定是在室内还是

露天。如果在室内，我们立刻就要把所有椅子搬

回到屋里。这时儿子和伴郎伴娘们跑到露天里试

了试雨，就说，咱们就 Take a chance 吧，就

在露天里举行了，管它衣服湿不湿呢。酒庄的人

一听，好，我们马上找员工把座椅上的雨水擦干

净。等座椅都擦干净了，宾客逐渐落座时，离 6

点只有几分钟了。谁知，正在大家豁出去被淋湿

的时候，奇迹却出现了。雨完全停了，空中甚至

连一个水滴都没有了。如果不是草地是湿的，简

直不觉得是刚下了一天的雨。虽然太阳没有出来，

但是天空很明亮，没有一丝乌云，空气洁净而温

润，反而更烘托出一种圣洁的气氛。婚礼仪式在

6点钟准时举行，20分钟后顺利结束。

由于最担心出问题的结婚仪式有惊无险地过

去了，晚上的宴会就显得非常轻松愉快。等客人

都先后落座后，新郎携新娘，伴郎携伴娘鱼贯入

场。新娘的父亲先讲话对新人表示祝福，并且回

顾了他女儿的成长史（小声说一句，他可没有我

讲的好哈）。牧师又讲了一通祝福的话。然后，

儿子和儿媳随着一首流行歌曲翩翩起舞。他俩把

这个舞蹈跳得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没有

一点瑕疵。看得人下巴都掉下来了。韩国女孩本

来就有能歌善舞的基因，跳得好是自然的。但是

我可从来没有看见过儿子跳舞。如果他真会跳什

么舞，可能也就是那种乱扭的摇滚吧。这次真是

开眼了。我后来问儿子，你们排练了多少次啊。

他轻描淡写地说也就三四次吧。这个舞一看就是

找舞蹈家编排好了的，而且肯定要排练多次才能

跳得默契。我又问是谁帮你们编排的，他却不置

可否。

但是遗憾的是，我没有把这个舞录像下来。

现在连手机和最廉价的数码相机都有录像功能，

而我当时手里就拿着相机，兜里还有个手机，怎

么就没有想到录像呢。等明白过来后赶紧问儿子，

你们请来的摄影师会不会录了像呢。他说不会，

摄影师就专管摄影，不录像。我当时看见有不少

人在拿着相机照相，难道没有一个在录像吗？我

就让儿子儿媳问问他们的朋友有没有录像的，居

然也没有一个人录。虽然他们照了不少照片，但

是静态的照片完全无法表现这个舞蹈的韵味。儿

媳安慰我说，没关系，以后我俩再跳一次，你再

录。但是，即使那样，当时的氛围已经没有了。

他们跳得实在是太好了。没有录下来是我最遗憾

的缺失，以后也是无法补偿的。诸位看官，以后

千万不要犯我的错误哈。

因为大多数宾客是年轻人，后面的舞会就很

喧闹。放音乐的人刚开始还假模假式地放了两段

轻音乐照顾一下中老年宾客，但是放完后马上就

换成了摇滚。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年轻人立刻疯狂

起来。而两家来的父母辈的人则被边缘化了，在

旁边看着活力四射的年轻人，慨叹自己的老去。

不一会“江南 style”的音乐出现了。全体年轻

人都骑起了马。这时我突然一冲动，也“挥着马

鞭”冲进了舞场。年轻人大概没料到会有这个年

岁的“鸟叔”出现，全体尖叫起来。就像我没有

看见过儿子跳舞一样，儿子也从来没有看见过我

跳 舞 。 后 来 儿 子 跟 我 说 ， It was a big

surprise, Dad, but a good surprise。晚会在

10 点结束，年轻人们好像还意犹未尽，但是酒庄

要关门了。

那晚所有的人都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一早

大家都各奔东西。新人则去大山里度过了一个只

有几天的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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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则笑话的起源 作者 晓 竹

PO BOX — 邮箱号。很多邮局内都设有用金属制

成的小箱子，供顾客租用。邮局将信件放入邮箱，

由顾客自行领取。这个邮箱号码可作为顾客的通

信地址。

Property Address — 房产地址。这是你拥有的

房地产的具体地址。

Mailing Address — 通信地址。这是别人给你

寄信的地址，可以是房产地址，也可以是邮箱号。

美国有一本挺畅销的杂志 Consumer Reports，

专门收集消费者对各公司产品质量、服务质量的

反馈，经统计分析后，将结果刊登在杂志上。这

些信息对消费者有指导或借鉴的作用。比如某人

想 买 一 款 轿 车 ， 他 可 能 会 查 阅 Consumer

Reports，看看其他人对这种车的评价如何。该

杂志的最后一页通常是几则与产品、销售、服务

等有关的幽默笑话。

在日常生活及工作中，你肯定见过这样一种人：

他们喜欢带上一本书或杂志去洗手间，美其名曰：

充分利用时间。我们组的小老板就是这样一位分

秒都不愿浪费的人，我们戏称洗手间是他的“第

二办公室”。他最喜欢带上一本 Consumer

Reports 去那里办公。

一天，小老板从第二办公室出来，手持杂志，似

笑非笑地走进了我和另外两位同事共用的办公室。

他让我们看杂志上的一则笑话：

某个州的一位居民反映：他最近收到一封来自一

家贷款公司的信，信上说本公司得知你拥有一处

房产，地址是 PO BOX 234。你如果需要重新贷

款，请与本公司联系，本公司提供低息贷

款，… 。该居民笑曰：没想到我还有这样一处

房产，还是金属做的，可惜小了一点，只住得下

一只老鼠。

我们三人看完笑话，觉得挺有趣的，但不明白老

板为何让我们专门看这一段。老板指着杂志上的

那段文字说：“看看这家贷款公司的名字，不觉

得眼熟吗？”我们再仔细看看，好像见过这家公

司的名字，哦，想起来了。

三个月前，我们接了一个项目，有家贷款公司收

集了一些居民的姓名和通信地址，要求我们在数

据 库 中 查 找 这 些 人 的 房 产 地 址 Property

Address。

在数据库中，每人的通信地址和房产地址是分开

储存的，有时由于人为因素，这两个地址会被混

淆。

具体负责这个项目的 John 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应该细心一点，PO

BOX 是不应该作为房产地址的。”正在这时，负

责质量检查（QA）的同事走进来，John 指着他说：

“你也有责任，没有把好最后一关。”办公室的

人都笑了，说你们两人去追究到底是谁的问题吧。

笑话是这样产生的：因为某种原因，该居民的个

人信息被输入数据库时，他的邮箱号码被放在房

产地址内；我们组的 John 从数据库中提取房产

地址时（应该用程序把 PO BOX 过滤掉），没有

注意到这个错误；John 把结果传送给质检部，

质检人员也没有发现这个错误，把结果发给了那

家贷款公司；贷款公司收到结果后，没有仔细检

查就存入电脑；贷款公司的市场部根据这个结果，

给有房产地址的居民每人发了一封广告信，邀请

他们重新贷款。信是用电脑打印的，估计没人想

到要核对一下地址。于是乎，千里之外的某位居

民 收 到 了 这 样 一 封 信 ： Do you want to

refinance your property at PO BOX 234？

亚马逊雨林的一只蝴蝶扇动一下翅膀，可能会掀

起密西西比河流域的一场风暴，这就是有名的

“蝴蝶效应”。当今世界已进入信息时代，电脑

代替了人脑。每天都有成千上万兆的数据在网络

之间传输，这当中不可避免地会出错，这些错误

被传递、复制、放大，最终会落实到某个人、某

个公司、某件事上。结果是什么？可能只是一则

无伤大雅的笑话，也可能会改变某个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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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兴诗词集锦

【七律–重阳】 作者 白 凡

还真没有在海外过过重阳节。今年与当年的大学

学友联系上了。一上网，见到大家都在谈论重阳

节。而且好像如今的重阳节成了一个老年人的节

日。本来一直觉得自己挺年轻，突然感到自己已

经不是当年的小伙子了。由于时差的关系，还来

得及，所以也拿出一瓶家乡的醇酿，对酒当歌一

回。遂有下面的小诗。

秋光无赖到重阳，

螯蟹初红叶正黄。

浊酒一杯诗泪冷，

闲愁万种旧国霜。①

洋菊旅髩伤节暮，②

蜀枣乡醪忆岁芳！③

最是登高抬望眼，

大洋尽处是吾乡。

① 旧国，即故乡，故国。老杜《九日》五首之一：

“重阳独酌杯中酒，抱病起登江上台。竹叶于人既无

分，菊花从此不需开。殊方日落玄猿哭，旧国霜前白

雁來。弟妹萧条各何在？干戈衰谢兩相催。” 毛润

之《和柳亚子先生》：“饮茶粤海未能忘，索句渝州

叶正黄。三十一年还旧国，落花时节读华章。”旧国

乃诗人常用语。

② 洋菊：大丽花。菊花主要原产中国。因其美丽高

洁，耐霜傲寒而广为人喜爱。重阳节登高饮酒赏菊是

华夏传统。杜牧《九日齐山登高》诗云：“江涵秋影

雁初飞，与客携壶上翠微。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

插满头归。但将酩酊酬佳节，不用登临恨落晖。古往

今来只如此，牛山何必独沾衣。”菊花流传世界各地，

被广泛引种。发展出数万品种。但是大丽花却是原产

于墨西哥。我家没有中国菊花，却有大丽花，所以称

为洋菊。旅髩：人是旅人，髩自然就是旅髩了。白居

易《九日登巴台》：“黍香酒初熟，菊暖花未開。闲

听竹枝曲，浅酌茱茰杯。去年重日阳，漂泊湓城隈。

今岁重阳日，萧条巴子台。旅髩寻巳白，乡书久不來。

临觞一搔首，座客亦徘徊。”我今也是”旅髩寻巳白

“的情况了。

③ 蜀枣，就是茱萸。王维《山茱茰》：“朱实山下

开，清香寒更发。幸有藂桂花，窗前向秋月。”清代

赵殿成撰《王右丞集签注》：“山茱茰：图经本草：

山茱茰，叶如梅，有刺。二月開花如杏，四月实如酸

枣。赤色。通志略：山茱茰，其实似苌楚之实。一名

蜀枣，一名鸡足，一名鬾实。” 重阳节以茱萸插头

或者佩戴茱萸香囊，据说可以避邪消灾。李白《宣城

九日》：“九日茱萸熟，挿髩伤早白。登髙望山海，

滿目悲古昔。” 宋杨齐贤楊集注：《风土記》云：

“俗於九月九日折茱萸房。以插頭，言辟邪惡。《续

齐谐记》：桓景隨费長房行数年。長房忽谓曰：九月

九日汝家当有大灾。可速去，令家人作絳囊，盛茱萸

系臂。登高以饮菊花酒，此祸可消。景如其言，举家

登高。夕还，见牛羊鸡犬皆暴死。”（唐）王维《九

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

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是重阳

节与茱萸的名篇。吴地茱萸也很有名。但是当然不及

家乡的蜀枣来得亲切了。

乡醪，家乡的醇酒。古人时有用之：宋王十朋《梅溪

集》《自鄂渚至夔府途中记所見一百十韵》：“紅想

乡醪滑，黄香野菊娇”。王鏳《留别白门同病》：

“旅食嗟何赖？乡醪报已新。扁舟东下疾，烟雾隔沾

巾”。川酒中的五粮液，泸州老窖，都是酒中珍品。

重阳节用茱萸泡酒，也是传统。

芳岁：年轻时光。王安石 《露坐》诗：“芳岁老易

晚，良宵闲独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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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律–秋念】 作者 叶 子

西畴霓影薄烟藏，东麓幽霾少艳阳。

举翅天涯背母去，凌波流宕觅情长。

茱萸一缕秋霜上，寒菊几蓬枞木旁。

天籁曲从心道想，泠风吹万作宫商。

【七律–秋】 作者 小小鸟

风雨忽来清冷扑，登楼望远意随舒，

菊花绽寒庭前院，硕果凝香枫后湖，

残叶伤吟凄瑟瘦，畴耕喜赋锦华熟，

经年尝尽秋多味，却是痴情如故初。

【七律–枫叶】 作者 侃 侃

梢萌芽嫩早知春，浅绿涂鸦洗旧尘。

水碧波轻红爪动，枝新曲丽翠鸧吟。

秋来拽落霓虹色，暑往还归本来根。

挡雨遮寒怜弱小，沁沉泥土任晨昏。

【七律–秋籁】 作者 海 哲

夜来风雨送秋寒，晓出阶庭衣更单。

落叶无情离木去，余红有爱吐香残。

鸪鸦老树争高处，蝼蚁新泥斗腐餐。

独叹群蜂飞到死，许身芳馥护花坛。

【江城子 – 中秋】 作者 子 玫

流年描淡叶知秋。

落英羞，露霜幽。

雨声数点，但惹旧乡愁。

轻抚瑶琴思故友，弦戚戚，曲忧忧。

清风明月又中秋。

意结纠，叹何休？

千秋月照，情义任空流。

自古人生悲不聚，歌对酒，恨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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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诗

家乡行（三首）

作者 熙 宁

春燕恋旧居,游子思故土。

远行久孤身,归来妇雏抚。

萧萧秋风劲,绵绵唯细雨。

亲人最热心,相唤尽轻语。

其 二

客至家门侧,群鸡正欢娱。

驱鸡久不去,赶向西墙隅。

小狗最逗乐,老远相招呼。

邻童知我来,后拥又前扶。

散把小糖果,孩儿皆快愉。

其 三

友朋知我至,邀我去他家。

叙旧岂消说,款待尽好茶。

他言：“菜不多,味道也尚差。

集体大生产,创新固奇葩，

老弱能互助,精神正需嘉。

无奈窝工甚,效益未增加。

群众望温饱,小康不敢奢，

安居有业乐,幸福一枝花。”

所言动情真,困惑何须遮。

动乱后安定,欠债常有赊。

生活皆清苦,饮食咽菜瓜。

艰难愧深情,我脸泪如麻。

是谁在抽打一地落叶

作者 落基山人

热带气旋，

引诱着宫城的樱花，

再度绽放；

也怂恿，

王阳明老家的人，

从大水中，

与青蛙一起，

露出他们那低贱的头颅来。

这个时候，

世界，

便如同那只，

庭院中漫步的猫一样，

正用哈欠，

抽打着一地，

不属于秋天的落叶。

睥睨一切的蓝天，

仍把半数的黄叶和红叶，

拷在树上，

只是为了引渡，

那胆怯躲藏的，

北极的冬日。

而上扬的温度，

已将秋天的兔子尾巴，

延长，再延长。

没有什么不可能，

如同开水，

不需要一百度也可以冒泡一样。

今日的世界，

正以光的速度和驴的意念，

奔向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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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泪光

作者 山月歌

你的泪光，

是无声的呐喊，

是屈辱的忧伤，

心在滴血，

滴血化成晶莹的冰霜，

冰霜寒冷了大地，

寒冷了苍穹，

寒冷了人心，

天地也为你的泪光悲怆忧伤。 你的泪光，

是寒冬的飞雪

是秋雨的凄殇。

心在滴血，

滴血凝聚世纪的悲伤，

悲伤飘荡在四季，

飘荡在宇宙，

飘荡在人心，

世界也为你的泪光悲怆忧伤。

你的泪光

是春天的惊雷，

是夏天的闪电，

划破长空，

警醒睡狮沉沉的梦想。

梦想破碎在梦的国度，

零落在天际，

零落在人心，

睡狮昂首长啸人世间的悲怆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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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文

中西文化的最大区别-“包装”

作者 老 穆

记得小时候在上海时物质贫乏，就是大城

市商店里也没有太多的东西。印象中几乎所有

商品都是用枯草色的纸盒或纸袋包裹，上面写

几个红字，偶尔有些在外壳上粘贴或印刷了粗

燥的画面。包装拆开即扔掉，从来没对此留意

或有过什么要求。

在小学时，一天，美术老师忽然要班里的

小孩子们每人设计一个精美的包装盒子，货物

任选，这和平时图画课内容不同。有的孩子跃

跃欲试，更多的则是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什么

要浪费时间精力去设计一样最后要扔掉的东西。

美术老师说：“外国人做过调查，同样的东西，

包装美观比包装普通的销路要好得多。我们平

时看到的东西都装在毫不起眼的盒子、袋子里。

但如果同样的东西，装在一个漂亮的盒子里，

你们是不是会更喜欢？”上海小孩毕竟头脑活

络，从小就个个都是踏到尾巴头会动的人精。

此话一说，人人恍然大悟–对啊，东西卖相糟

糕，不吸引人，卖不出去，质量再好也永远不

会有人知道。大家平时所受到的正面教育都是

骗人的，其实还是壳子最为要紧。

许多年过去了，现在回到中国，大小店铺

里人山人海，货物琳琅满目，只有想不到的，

没有买不到的。包装无不美轮美奂，一个圈子

兜下来，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用复古怀

旧纸皮袋子包装更成了环保时髦。当然大家对

精美外壳里头所装东西的质量要求又是另一回

事了。

中国传统文化注重实用，深知“皮之不存，

毛将焉附”的道理，即表和本的关系，因此，

轻视外表，而注重内在。从“买椟还珠”到

“人不可貌相”、“表里不一”、“金玉败

絮”、“银样腊枪头”、“外强中干”、“色

厉内茬”、“治表不治本”以及“换汤不换药”

等告诫后人的类似成语寓言不计其数。

从这方面来说，西方的文化则更高明一层。

虽然也注重内在，可是也清楚“毛之不亮，皮

有屁用”的真谛。更为注重外表。知道即使有

再好的内在，卖不出去也是白搭。因此，虽然

也有 Don't judge a book by its cover 这样

骗小孩子的话，但更多的是 It's not what

you say, but how you say it; It's not

what you know, but who you know 以及

First impressions last 之类告诉成年人的道

理。

明白了这一点，就对广告，包装，PR ，

Presentation，美术，美容，化妆，整容，媒

体，时装，设计，特技„„无数现代包装宣传

艺术恰恰都是西方文化的发明就不会感到稀奇

了。

因此世上被包装吸引，毫不犹豫爽快接受

西方文化的人很多，当然也很快就有用户会开

始质疑这个外表漂亮的东西。

而接受包装平淡毫不起眼的中国文化的人

很少，也很慢，但一旦接受了它，却会不时让

用户发现这个平淡包装的东西所具有的强大内

涵和功能。

西方政客上台发言以前，头发在哪边分叉

（秃子政客可以不考虑这个）；什么时候穿休

闲服，什么时候穿西装；系领带还是打领结

（领带显示态度专业，领结留给大学教师，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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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清高理想的学术界与世俗的社会的脱节，从

而表示学术独立，头颈里什么也不系显示平易

近人）；领带什么颜色花纹（平淡没有魅力，

花哨显得浮夸）；垂到肚子哪里（太高显得古

板，太低显得浮躁）；不系领带的话，衬衣纽

扣到哪里（扣高显得太保守，扣抵显得太开

放）；裤腰拉到多高；裤脚拖到多低；裤裆里

的小弟弟放在哪个裤管里（显示立场左右）；

皮鞋擦几分亮（太暗和富人有距离，太亮和穷

人有距离）；衬衫袖管卷还是不卷（卷和老板

有距离，不卷和工人有距离）；卷的话要卷几

圈（卷太低显得拿人手短，卷太高显得粗俗不

雅）；说话速度，音调；什么时候开玩笑，开

什么玩笑，玩笑尺度等等等等，全部由专人职

业设计。

08 年，我在电视上看奥运开幕式，这是离

开中国以后第一次看见那么多共党头头不是在

开会时坐在一起。歌声响起，唱歌的不再是某

个身穿军装的老家伙，而是一个 5 岁的小姑娘，

虽然穿的是红色裙子，同一支歌，已经从当年

的革命旋律变成了催人泪下的童声老歌；刘欢

不是西装革履而是黑汗衫、蓝牛仔裤；朗朗身

边坐个小女孩，边弹琴边做着鬼脸说笑，一切

平和自然，专业设计。

老胡等共党领导清一色合身的 Armani，

Gucci 西装，国歌一响，呼啦啦站将起来，两

只手扣上纽扣，昂头挺胸。国歌结束，一只手

解开纽扣，一屁股坐将下去，稳如座钟。看到

这经过专业化训练的卖相，忽然意识到中国文

化和西方文化真的开始互利互惠了。

开蒙励志，授益一世 作者 安 博

前几天网友关于煤油灯的博文勾起了我小

时候的一件往事。那是我上初中的时候，我上

的村子里的戴帽初中（即在小学的基础上加初

中班形成的七年制学校）想加开晚自习，但那

时候老停电，点灯所需的煤油我们当地又买不

到，我的班主任王老师便派我和另一位同班同

学骑自行车到五十里开外的邻县镇子里去买煤

油。那时我约十四岁，我的搭挡约十六岁，这

样的搭配是那时王老师派我外出办事的常用配

制，即年龄小但负责任的我配搭年长的同学随

行，既顾及了安全，有能把事儿办好。象这样

在外面的闯荡给了我非常好的煅炼机会，让我

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可以独立或带领一班人马在

外面做事了。

小学一到四年级我是在懵懂中渡过的，我

上学比其它孩子早，由于家里没有母亲，没有

人看管，而我又调皮，因此，父亲想把我早一

点关到“笼子”里。记得他拉着我的手到小学

去报名，把我往老师那里一交，“孩子交给你

了，不听话就打。”从此我开始了学校生活。

我在第一任老师的班里待了四年，学习成绩和

表现漂乎不定，有时第一，有时倒数第一，完

全看当时的兴趣在哪儿。

五年级的时候王老师接了我们班，他是我

们小学校里的“把关”老师，出了名的严厉，

他会用握起来的中指关节敲孩子的前额，非常

地疼痛。记得他接手我们班后的第一件事是纠

正我们的写字，那时我才知道“热”字下的四

点水并不是随意流的，写字不规范是要挨敲的，

他要求一个字写十遍，还是写一页都要严格照

办，不然那个敲真不好受。

这样严厉的老师我又遭遇到了第二回，我

小学五年级毕业在镇中学上了一年初中后，村

子里的小学办起了初中班，那时候家里穷，到

镇上上学带干粮比较困难，我父亲就让我返回

村子里的学校读，这样王老师又再一次做了我

的班主任，这时候他改教我们数学。有一天我

心血来来潮，周末竟然主动做了课本章节后面

的练习题（这对我是破天荒的，因为我从小不

喜欢做作业，更甭说老师没有布置的作业），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平面几何第三章后面的习题，

因为有一道题我当时怎么也做不出来。星期一

我去问王老师，他一时也解不出来，说让他先

看看，过了一天他让我去他办公室，仔细给我

讲了他对这个题目的解法。原来这个题目就是

三角形的中线定理，证明的时候需要做辅助线，

我一下子被辅助线这种神奇的思维吸引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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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面前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让我豁然开

朗。从此我对数学，物理，化学一发不可收拾

地喜欢，做习题不再是象以前学写生字那样讨

厌的重复，而是真正解决一个问题，我的学习

成绩也不再象以前那样忽高忽低，而是稳定地

做了班级里、学校里的第一。

教我们初中数学对王老师来说并不轻松，

他也仅仅是念到高中，由于家贫没有继续读书，

回到村子里在我们的小学校里做民办教师，教

小学生语文，教初中数学时他也是一边温习一

边给我们教。但他有股子钻劲，脑子又好使，

不管什么样的问题只要他钻研就一定能琢磨出

个门道。正是他的这股子钻劲给了我鼓舞，不

管什么样的学科和知识，只要下心去学，就没

有学不会的。这样对任何学科都没有怕的，只

要喜欢或需要，静下心学习就是了。

王老师不仅在学习上给我启了蒙，在做事

上对我也着力培养，他一直让我做班里的文体

委员，组织班级的早操和各种文艺体育活动，

站在数十数百人前面喊号子，走步，跑步，做

广播操，做团体操，对于一个少年来说这些都

是难得的煅练。

还有好多外出活动，就象本文开始提到的

买煤油这样到远处办事，王老师都派我去。印

象最深的是当时的勤工俭学，学生参与修建校

舍，我们班负责把村民为盖校舍而伐倒的树木

整理成需要的木料，并把整好的木料搬运到学

校，王老师派我带领七八个身强力壮的男同学

去干，这些同学一般都比我大一二岁，比我更

有力气，但我个子已和他们相仿，就这样我和

这些伙伴们一起把三间房所用的大木料一根一

根地整理好，肩抬车拉到了小学校的院子里。

到美国后才知道，这样的小组活动在这儿叫

teamwork，而我当时所做的叫 leadership。

象这样重要的教育现在中国的孩子们太欠缺了。

让孩子参与改善自己的生活环境，如建学

校、做教室的清洁、勤工俭学等等，对培养孩

子的主动精神和人格独立非常重要。现在中国

的许多学校化缘似的请有钱人捐款，用本来与

学校毫不相干又没有真正建树的人的名字命名

学校，孩子们生活在这样的氛围里，除了羡慕

金钱的威力之外，产生的是自己什么也不能做

的无力感。我觉得这样建起来的希望小学是没

有希望的学堂。人格的独立和主动精神远比一

个高档的学习场所甚至学一点知识重要得多，

而这些精神的建立是通过环境，通过耳濡目染，

通过身教这些间接的途径来实现的。从这个意

义上说，王老师和当时那个年代给我提供的就

是很好的教育。尽管校舍简陋，师资的知识水

平不算太高，但对知识的追求，对社会的责任，

对独立人格的的培养都是一流的。

回想起来我人生最重要的几种能力都是王

老师帮我培养的，这些能力让我终生受益。前

几年我回国时听说王老师退休了，特地为他送

了一幅匾，上书“开蒙励志，授益一世”。王

老师做了一辈子的乡村小学老师，不知道为多

少个象我一样的孩子启蒙并奠定了他们人生的

基础，“授益一世”是对他一生功绩的真实描

述。当斟酌是用“启蒙”还是“开蒙”时，我

觉得还是“开”字更准确些，愚玩如我者，其

蒙确实是王老师敲开的。

圣洁常在花落后 作者 西木子

这是我家后院一种植物的果实。其实，图

中白色透明的小圆片是该植物的种子之间的隔

膜,叫她果实有点不太确切。

几年前，我们全家

人去纽约中心花园

玩时看一种植物很

特别，不知叫什么。

出于好奇，就摘了

几颗种子。回家后

在后花园里试种了

几年都不成功。

去年春天，一

颗小苗终于成才,长了三英尺高，浑身上下还开

遍了粉红色的小花。她花小而色淡，在百花齐

放的春天里并不引人注意，也不争奇斗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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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秋天，花杆上结满了铜钱大小的片状

果实。果实的外边象干豆角一样包着一层皮夹。

皮夹里八粒小圆型的片状种子由一层隔膜一分

为二地隔开。

我像往常一样去收获种子。当我拨开种子

外层的夹皮时，意外地发现两层种子之间的隔

膜就像绢做的一样，晶莹透亮，看起来十分圣

洁，很是赢人。

赶紧上网查看，方知这种植物有多种名称

，如 Money Plant 、 Silver Dollar Plant

、 Moonwort Plant 和 Honesty Plant。在这

些学名中，我最喜欢的是 Honesty Plant。我

把它直译为圣洁花。

圣洁花使我想起原来在国内时我们研究所

的研究员汪老和他的一些小事。

汪老是八大山人的后裔，为人耿直，也很

孤傲。六四学运早期，他认为国家大事应由国

家领导来管理，学生的使命就是在学校里好好

学习，积累知识财富，以后好报效国家。为此，

他常常与我们几个年轻人产生冲突。他还整天

吊着个脸地跑到天安门广场去劝说学生们返校

学习，不要在广场上胡闹。

当时，所里大多数人都很同情和理解大学

生们，对汪老不理解，甚至反感。他老伴就多

次动员我们几个年轻人去劝劝汪老，让他不要

与大家唱反调。

六月四日枪响了，在那种高压气氛中，人

们多求自保，不大言声，

汪老却一反常态。六月五日早晨，天刚蒙

蒙亮，就听到他在研究所的大院里大声叫骂：

学生就是我们的孩子啊。孩子犯了错，你就打

死他吗？什么玩意儿啊！竟然向自己的孩子开

枪?

之后的几天，汪老每天都跑到国家教委办

公楼的大厅里叫骂：教委就是学生的家长，你

们的孩子被打死了，就是你们失职啊。

教委拿他没办法，只好派车把他送回家。

第二天，汪老又去了。

从此以后，所里人不再反感汪老，而是敬

重和佩服了。

圣洁常在花落后!世上许多人和事不正是这

个理吗?

袁隆平说转基因 作者 战斗在温哥华

作为举足轻重的农业专家，袁隆平自称是

“中间派”。“转基因有两派，一个是反对派，

一个是赞成派，我是中间派，因为反对派和赞

成派都很有道理。”他分析说，“反对派的道

理在于转基因抗病抗虫的功能来自于毒蛋白基

因，虫吃了是要死的，人吃了怎么办?会不会威

胁健康?”赞成派也有站得住的理由，“他们解

释说，昆虫的死亡是因为气孔闭塞了，但这跟

人的消化道完全是两码事。”

虽然袁隆平自称是“中间派”，但他仍认

为，在没有实验结果作为根据的前提下，将转

基因用于主粮生产是“要慎重的”。“他们赞

成转基因的，是用小白鼠做的实验，可是小白

鼠和人能一样吗?他们有人类食用转基因的实验

结果吗?”

袁隆平坦言，“人民不是小白鼠，不能这

样用那么多人的健康和生命安全做实验，来冒

险。”他说，“我愿意吃转基因食品，来亲自

做这个实验，但是问题是我已经没有生育能力

了，转基因对性能力和遗传性的影响是需要实

验证明的，如果有年轻人自愿做实验，吃转基

因食品在两年以上，不影响生育和下一代的健

康，那才安全。”

即使袁隆平对转基因的普及仍存有疑虑，

但他也表示，“从科学的角度，转基因是发展

方向，不能一概而论。现在我们正在把玉米的

基因转到水稻上来，提高水稻的光合效应，这

样的转基因有什么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

袁隆平一直笃信一句话——没有调查就没

有发言权。“没有亲自实验过，也就没有发言

权，所以不要轻易地肯定或否定，也不要猜测

和推论，要用事实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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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士顿警方实验室一位检测师的工作效率

作者 方鲲鹏

（一）

这件司法丑闻在撰写《美国司法神话后面的世

界》时还没有爆发，现作增补介绍。

美国在国际上反恐，为什么恐怖分子越反越多？

而在国内，法律十分严峻，警察是说一不二的

霸王，监狱里人满为患，为什么还是不能抑制

犯罪率？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精英阶层嘴上把

“公正”说得比唱得还好听，骨子里却是实行

双重标准、双重规则，不择手段谋取利益和维

护既得利益，做表面文章，没有意愿去真正落

实“平等”、“公正”等价值观。

（二）

安妮•岛凯汗（Annie Dookhan）是美国麻萨诸

塞州政府的雇员，在波士顿附近的一个警方毒

品检验室检测警察送来的样本。到 2012 年 2

月被“双规”前（调侃之语，是“行政休假”

Administrative Leave，在美国这通常表示公

职人员在接受调查），她在这个实验室已担任

了 9 年的毒品检测师。在任职毒品检测师期

间，她最显著的特点是效率奇高，检测样本的

数量常年保持在同事的三倍上下。而她这种不

寻常的样本检测处理速度，她的上司 9 年 来

都是睁一眼闭一眼，不问个究竟。

2011 年 6 月，岛凯汗出事了，她被抓到伪造同

事的签名和非法转移证据储藏室里的毒品。不

过这些并非是使她后来成为新闻人物的事件，

她继续担任了一段时间的毒品检测师，继续作

为专家证人为检方出庭作证，直到 2012 年 2

月被行政休假。在出事后调查期间，岛凯汗离

奇的高效率窍门逐渐真相大白。原来绝大多数

经她“检测”的样本，她直接写上“反应阳性”

的检测结论，根本就没有作过化学实验检测。

9 年期间，岛凯汗涉及“检测”的案子有 4 万

多个，而这些样本都无法复查了，因为被她混

杂污染了。

消息传出后，在当地炸锅了，已结案的约 4 万

件案子现在成了悬案，因为定罪依据可能是伪

造的，新闻媒体因此创造出一个“岛凯汗被告

（Dookhan Defendants）”专有名词。依据当

地媒体报道，2012 年 8 月至今（2013 年 12 月）

麻萨诸塞州至少释放了 1100 名正在服刑的

“岛凯汗被告”，约 600 个正在审理的案子被

迫喊停，另有数千件案子的“岛凯汗被告”已

刑满出狱，但他们提出了复审的要求。

岛凯汗无视职业道德，将证据当儿戏，致使许

多无辜者蒙冤入狱。而由于她毁坏篡改证据已

经是习惯性行为，因此凡是经她“检测”作出

的结论，都不能成为合法证据，导致法庭缺乏

证据而被迫释放真正的罪犯，致使他们再度危

害社会。美联社报道，在波士顿地区，这一波

释放的“岛凯汗被告”中，很快约有 60 人因

新的与毒品有关的犯罪而重新逮捕，其中一人

在出狱后的毒品交易中犯下谋杀罪，枪杀了另

一个毒贩。

（三）

岛凯汗是检测师，工作是鉴定证据，她的立场

应当客观、中立。岛凯汗司法丑闻爆发后，检

察官们与她的电邮往来被当地新闻媒体《波士

顿环球报》弄到了，并且将部分邮件公布与众。

令人惊讶，检察官们和她本人在邮件里居然习

以为常地互称为“同事”、“朋友”、“在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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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团队”，等等。这些信件很好说明了为什

么人们对警方实验室普遍存在的不信任情绪。

现摘录一些情节。

检察官们特别偏爱岛凯汗为他们“检测”样本

和出庭作证。助理检察官黛布拉•佩顿（Debra

Payton）在电邮中称岛凯汗和另一名检测师是

她的“dream team!（梦幻之队）”

另一位助理检察官阿里森•卡拉汉（Allison

Callahan），许诺带岛凯汗去波士顿一家高档

酒吧,庆祝因岛凯汗出庭作证而迫使被告认罪

结案。卡拉汉在 2011 年 7 月发给岛凯汗的一

份电邮中写道：“嗨，安妮，你是最棒的！我

欠你一次酒庄，咱们吉普赛酒吧见。”

这个警方实验室也负责过磅警察缴获的毒品重

量。一位名叫乔治•派拍克里斯托（George

Papachristos）的助理检察官在发给岛凯汗的

一封电邮中写道：“很高兴你和我在同一个团

队。”他要求送检过磅的大麻重量不少于 50

磅，这样可以办成一个毒品交易商的案子。派

拍克里斯托在电邮里拜托道：“如果你能提供

帮助，我将极为感激！谢谢你！”为表达拜托

之意的深切，他在这两句话的每一句后面，加

上一长串的感叹号。

两个小时后，派拍克里斯托收到岛凯汗的回邮：

“遵嘱，会超过 80 磅，一定让你办成交易商

案。”派拍克里斯托感激零涕，马上回复一大

堆感谢与恭维的话。

这两人，缉毒检察官派拍克里斯托与毒品检测

师岛凯汗，关系最为匪夷所思。一个有妻子，

一个有丈夫，他们不仅违反纪律，直接电邮讨

论工作（纪律规定检察官和检测师不得直接互

通电邮，必须通过各自的办公室转，但是这种

纪律徒有虚名，没人遵守，没人监督，只是用

来蒙骗老百姓），居然还在政府机构的电子信

箱里暧昧地调情谈爱了。2009 年 8 月岛凯汗的

丈夫发现了他们来往的电邮后，连续向派拍克

里斯托发出 8 次警告短信。这个调情吃醋的风

波，还曾闹到了派拍克里斯托的上司处。

（四）

岛凯汗遭到起诉，罪名有篡改证据、毁坏证据、

作伪证、阻碍司法等 27 条，但是起诉者是当

地的检察部门，即她这些罪行的受惠者，颇有

让检察官来检举审查同伙的味道。这个案子不

上法庭，通过辩诉交易结案是预料中的事，但

因为丑闻影响太大，涉及面太广，辩诉双方必

须卖劲表演，以示认真对待。检察官要求刑期

5 至 7 年，辩方律师要求不超过一年，辩诉交

易表演了几个月，让媒体充分报道后，双方同

意由法官在这个量刑范围内作决定。

2013 年 11月 22日，当地法院批准这桩辩诉交

易，判处岛凯汗 3 至 5 年的刑期，一场闹剧落

幕。由于岛凯汗篡改、毁坏证据，大量无辜者

入狱，也造成司法公信力无可挽回的破坏，而

麻萨诸塞州纳税人则要付出上亿美元来为这起

司法丑闻善后。岛凯汗是司法机构的检测师，

她完全能预料到证据弄虚作假会造成的这些后

果。相较于岛凯汗犯罪的时间之长和造成的后

果，3至 5年的刑期实在是轻之又轻。

而对于这样一起作案时间长、破坏严重、影响

恶劣的重大司法丑闻，除了当地媒体报道外，

美国主流大媒体全都视而不见，装聋作哑。这

是新闻表面上自由的一个有趣现象，属于另外

一个话题，这里放下不表。

任何公权力都必须配备有效的监督机制，司法

权是一种最重要的公权力，理应受到严格的监

督。但是，美国的司法权像是脱缰的野马，完

全不受监督，一切靠自律。而很多自律条例已

流于形式，装装门面而已。比如，媒体在曝光

检察官们与岛凯汗电子通讯的同时，亦披露检

察官办公室和州政府刑事实验室的一项内部规

定，即检察官和检测分析师之间不能直接通讯

（包括电邮），必须先发到实验室的办公室或

检察官办公室，登记后再转送或转发给收件者。

显然，在里面的人都明白这些规定挂羊头卖狗

肉，不用当真，所以派拍克里斯托与岛凯汗不

仅直接通邮，还肆无忌惮地在邮件里调情，玩

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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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此管理松散无监督的机制下，岛凯汗得以

弄虚作假犯罪 9 年而没有被察觉。最后会落网，

其实乃是一个“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意外

事件。若不是她非法转移储藏室里的毒品被现

场抓住，进而怀疑有其他不法行为，岛凯汗恐

怕至今仍安然坐在实验室里，工作就是凭空写

出“反应阳性”的化验结果，根本不用费心去

做什么化学实验。

所以，出现岛凯汗司法丑闻，实不足为奇。

2013 年 1 月，麻萨诸塞州媒体报道，警察逮捕

了耸佳法拉克（Sonja Farak）。此人也是麻

萨诸塞州政府毒品实验室的检测师，但与岛凯

汗不是同一个实验室。法拉克受到的指控是偷

盗实验室内的毒品、篡改证据、毁坏证据、作

伪证等，犯行几乎同岛凯汗如出一辙。这个案

子，迄今还在辩诉“交易”之中，尚未结案。

主要参考资料：

http://www.boston.com/news/local/massachusetts/20

12/12/20/indicted-drug-analyst-annie- dookhan-

mails-reveal-her-close-personal-ties-

prosecutors/A37GaatHLKfW1kphDjxLXJ/story.html

http://www.boston.com/news/local/massachusetts/20

13/11/22/annie-dookhan-former-state-chemist- who-

mishandled-drug-evidence-agrees-plead-

guilty/lhg1mwd9U3J8eh4tNBS63N/story.html

http://www.huffingtonpost.com/2013/11/22/annie-

dookhan-guilty_n_4322917.html?view=screen

人在美国，我为什么如此敏感脆弱

作者 寄自美国

来美国这么多年，慢慢安定下来，很是享受身边的一切。和睦的家庭，不错的收入，新鲜的空气，

宽敞的住房，没有多少迎来送往的生活。孩子不多，就俩–管我叫爸爸的，目前找不到第三个；媳

妇更少，您猜对了，才一个。对这样的日子，我很知足，很感恩。

虽说大言不惭地声称“事事瞎操心”，其实能力、精力、时间有限得很。中国，那是俺的祖国，衷

心希望它好。那里是问题多，还是成就大，多年难得回去一次，去了也是走马观花，不了解，不敢

多加评说。搞好本职工作，相妻教子之余，还是喜欢操心点身边的事，美国的事。家里的车道上，

定期有免费的地方小报扔在那。捡回来，看一看，尤其关心那犯罪的栏目。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

跳。我们这个地区，在美国也算是很富有的了，这个看起来平静漂亮的地方，原来也不是那么太平，

各种恶性犯罪几乎天天都有。一对华人夫妻带着一双儿女移民来美，在离我家三十迈的地方开了家

中餐馆，儿子送外卖。一天晚上，被一对埋伏在路上的年青男女劫杀。为了区区几十或者上百美元

而害人性命，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见。一位妇女，大白天的在院子里干活。一个青年男子跑上去，把

她拖进屋，实行强暴。有些变态的，对六七十岁的老太太都不放过。

大大小小这样的案件，实在太多。关注这样的事，不是想给美国抹黑–美国是我的国家，把它丑化

抹黑，于我脸上也没什么光彩–而是出于很现实的目的。希望自己和家人，不要被平静安逸的表面

所迷惑，多存一份警惕，对潜在的罪恶分子保持点戒备，总没有什么坏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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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博园》2013 年第 2 期] | [总第 2 期]

有人说海外华人生活得很屈辱，所以才会如此敏感脆弱。我之所以敏感脆弱，跟屈辱没有半点关系。

中国近代积弱，受多国侵略；两次世界大战；美国印第安人的遭遇；排华法案；日裔被关集中营等

等，它们离我很近，又仿佛很遥远。它们留给我的不是屈辱，而是那么一丝警觉，因为从这些历史

事件，我看到了人类的某些特性。

要说有什么屈辱，那也是来自某些黄面孔的人。看到某些华人用西方价值观来衡量一切，对中国和

华人中所有不合这些价值标准的东西，大声鞭挞，肆意叫骂，这些人，很多时候让我很郁闷，很屈

辱，我羞于与他们为伍。

这次 ABC 的 Jimmy Kimmel 事件，有些华人走上街头，在法律的范围内，和平请愿，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让我们的社会变得更美好，这正是我们在尽公民的责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某些敏感脆弱

的华人害怕了，这些敏感脆弱的神经需要好好磨练。还有些聪明人，捕风捉影地号称 GCD 在后面策

划、煽动、指使，他们没有证据证明 GCD 在背后，我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们不在。倘若真有，那也只

能说明在减少仇恨和歧视、消除暴力和战争这样重大问题上，GCD 和我们海外华人是有共同的利益诉

求的。那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我们这个世界、这个社会有太多的暴力，暴力，是某些人，某些组织生存的手段。生性善良，爱好

和平的华人如果能够给这种暴力文化注入一丝和平的中华元素，那也是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无法阻止某些敏感脆弱的华人吐唾沫，只想对他们说：“同学，你的嘴巴真的真的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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