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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预防医学杂志 2019 年4月第 53 卷第4期 Chin J Prev Med，April 2019, Vol. 53, No. 4

·述评·

水合状态与健康

马冠生

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营养与食品卫生学系 北京大学食品安全毒理学研究与评价

北京市重点实验室 100191通信作者：马冠生，Email：[email protected]，电话：010⁃82805266

【摘要】 水是人体的重要组成成分，并发挥着多种重要的生理作用。人体水的摄入和排出处于

一种动态平衡。水摄入不足将会影响人体的水合状态，进而影响认知和健康，因此维持适宜水合状态

对于维持和促进机体健康具有重要意义。判断身体水合状态指标有很多，包括尿液、血液指标等，通

过判断自身水合状态，及时补充水分，促使机体处于适宜水合状态具有重要意义。我国不同人群中饮

水不足的情况较为普遍，但尚未引起足够的重视，需要进行相应的健康宣教。

【关键词】 水； 水合状态； 健康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81673146）DOI:10.3760/cma.j.issn.0253⁃9624.2019.04.001

Hydration status and healthMa GuanshengDepartment of Nutrition and Food Hygiene, School of Public Health, Peking University / Laboratory ofToxicological Research and Risk Assessment for Food Safety, Peking University, Beijing 100191, ChinaCorresponding author: Ma Guansheng, Email: [email protected], Tel: 0086⁃10⁃82805266

【Abstract】 Water is an important component of human body and plays a variety of importantphysiological roles. The intake and discharge of human water is in a dynamic equilibrium. Insufficient waterintake will affect the hydration status of human body, which in turn affects cognition and health. Therefore,maintaining proper hydration status is of great importance for maintaining and promoting the health of thebody. There were many indicators to evaluate the hydration status of body, including urine and blood plasmabiomarkers. It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evaluate the hydration status of body, keep the body in a suitablehydration status by replenishing water in time. The lack of drinking water in different populations in China iscommon, but it has not yet received enough attention and needs to carry out corresponding health education.

【Key words】 Water; Hydration status; HealthFund program: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 (81673146)DOI:10.3760/cma.j.issn.0253⁃9624.2019.04.001

水是维护生命所必需的，是人体的重要组成成

分之一，并且发挥着多种生理作用。人体内的水处

于一种动态平衡状态，即水的摄入和排出形成一种

动态平衡。否则，就会影响正常的生理功能，甚至

健康。水摄入不足或水分丢失过多，会使机体处于

脱水状态，影响认知能力和体能，增加患泌尿系统

疾病的风险。如果水摄入量超过了肾脏的排出能

力（0.7~1.0 L/h），可引起急性水中毒。

一、水的生理功能

水是机体生存和发展所必需的一种营养物质。

不摄入水，生命只能维持数日；摄入水而不摄入食

物时，生命可维持数周［1］。

水是机体内含量最多的物质，是构成身体的重

要成分，约占成人体重的 60%~70%。人体的水可

分成细胞内液和细胞外液两部分，其中细胞内液主

要分布在细胞内，约占体内总水量的2/3；分布在细

胞外的水分称为细胞外液，包括血浆、组织液、淋巴

液和脑脊液，约占体内总水量的 1/3［1］。正常细胞

通过细胞膜进行细胞内液和细胞外液之间的物质

交换，以维持细胞生命活动的进行。

水参与人体内的新陈代谢活动。水具有较强

的溶解力和电解力，是营养物质代谢的载体，在消

化、吸收、循环和排泄过程中，促进营养物质的吸

收、运送和排出。体液正常渗透压及电解质平衡的

维持也离不开水。水还可以调节体温，经皮肤蒸发水

分散热是维持机体体温恒定的重要途径。水对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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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节、肌肉等还可起到缓冲、润滑和保护的作用［2］。

二、水平衡及其调节

1.水的来源和排出：人体的水有三个来源：饮

水、食物水以及内生水。每天通过饮水或饮料摄入

的水大约为1 200 ml；来自食物的水约为1 000 ml，内生水是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在代谢过程中

产生的水，一般为 300 ml；三种水分来源所占的比

例分别为48%、40%和12%［1］。

水的排出途径有四个，包括通过肾脏、皮肤、肺

和肠道。通常情况下，通过肾脏以尿液形式排出体

外是水主要的排出途径，占 60%，其次是以出汗的

形式通过皮肤排出（20%），通过肺部呼吸（14%）和

肠道排泄粪便（6%）这两种方式排出水分的比例相

对较小［1］。水的排出途径会因身体活动类型和强

度、环境温度和湿度等发生变化。

2.水平衡及其调节：水在人体内维持一种动态

平衡状态，即摄入的水与排出的水大体相等，为

2 500 ml左右［1］。体内水的平衡受渴觉中枢、肾脏

功能及神经后叶垂体分泌的抗利尿激素等的调节。

渴觉中枢是产生饮水行为、增加水摄入量的主要驱

动因素。而肾脏通过对尿液的稀释及浓缩来调节

排尿量，进而调节体内水平衡。与此同时，当水摄

入不足时，抗利尿激素和醛固酮分泌增加，改变肾

脏远端小管和集合小管对水的通透性，增加水的重

吸收，减少水的排出。如果水摄入过多，这些激素

分泌将会受到抑制，增加水的排出［1］。人体内环境

稳态的调控机制保证水在体内的平衡状态。

三、水合状态及其判定

水的摄入量和排出量决定着机体的水合状态。

如果摄入的水与排出的水大体相等，此时机体中的

水处于水平衡状态，即正常水合状态；当机体摄入

水过少，或者水丢失过多时，机体处于脱水状态；当

机体摄入水过多时，则机体处于过水合状态，严重

者可能会引起水中毒。水合状态可通过总水摄入

量、体重、血浆渗透压、尿液相关指标（尿液渗透压、

尿比重、排尿量、排尿次数、尿液颜色）、唾液渗透

压、泪液渗透压等进行判断。

1.总水摄入量：水合状态与总水摄入量密切相

关。不同国家和地区根据本国饮水调查数据，结合

相关因素，制定了针对不同年龄、不同生理阶段人

群的总水摄入量［1，3⁃5］。通过计算机体每天总水摄

入量的多少，可以判断机体的水合状态。

2.体重：体重的减少通常被用作判断急性脱水

的一个指标，也是不断变化（动态）的水合状态的衡

量指标［6］。短时间内的体重减少意味着水摄入不

足或丢失过多。体重在短时间内减少1%时，相当

于体内的水分丢失了体重的 1%，机体血浆渗透压

升高，出现口渴感，体能受到影响；当失水量达到体

重1%~2%之间时，多种生理功能会受到影响；当失

水量达到体重2%~3%时，会对认知能力、体温调节

能力、心血管功能以及体能产生不利影响；当失水

量达到体重10%时，机体会出现烦躁、全身无力、体

温升高等情况；当机体缺水程度达到体重的 20%时，则会严重威胁生命，甚至引起死亡。

3.血浆渗透压：血浆渗透压反映的是细胞内渗

透压，相对稳定。血浆渗透压≤290 mOsm/kg时，机

体处于正常水合状态；当血浆渗透压>290 mOsm/kg时，机体处于脱水状态［7⁃8］。

4.尿液指标：尿液指标包括尿液渗透压、尿比

重、尿液颜色、排尿量、排尿次数等。（1）排尿量：排

尿量是判断水合状态的指标之一［9］。一般成人每

天排尿量为 500~4 000 ml，最低为 300~500 ml，排尿量多少与水摄入量密切相关。在河北某市68名

男性大学生中开展的研究结果显示，脱水组平均排

尿量为 975 ml/d，显著低于适宜水合状态组的

1 653 ml/d［10］，而且排尿量与尿液渗透压存在较强

相关性［10］。（2）尿液渗透压：当机体缺水时，尿液浓

缩且尿液渗透压会升高；当机体摄入足量水分时，

尿液排出增加且尿液渗透压降低。尿液渗透压可

反映机体肾脏对体内水平衡变化的调节能力，正常

情况下，尿液渗透压变化范围为50~1 400 mOsm/kg。24 h尿液渗透压是判断水合状态较好的标准，当尿

液渗透压≤500 mOsm/kg时，机体处于适宜水合状

态；尿液渗透压在 500~800 mOsm/kg之间，机体处

于中间水合状态；尿液渗透压 >800 mOsm/kg，机体处于脱水状态［4，10⁃11］。也有研究提出了用

晨尿渗 透 压来判断水合状态，即晨尿尿液渗

透压≤700 mOsm/kg时，机体处于正常水合状态；

晨尿尿液渗透压>700 mOsm/kg，机体处于脱水状

态［12］。（3）尿比重：尿比重是指在4 ℃条件下尿液与

同体积纯水的重量之比，取决于尿中溶解物质的浓

度，与固体总量成正比。当尿比重<1.020时，机体

处于正常水合状态［13］；当尿比重≥1.020时，机体处

于脱水状态［14］。研究发现，尿比重与尿液渗透压存

在较强相关性［14］，可有效反映水合状态。（4）尿液颜

色：正常的尿液颜色是透明黄色，当机体缺水时，尿

液颜色会逐渐加深。Armstrong等［15］建立了 8个等

级尿液颜色比对卡，利用尿液颜色来判断机体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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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研究显示，对于儿童青少年［16］、成年女性以

及孕产妇［17］，当尿液颜色≥4 时，机体尿液渗透

压≥500 mOsm/kg，应该增加饮水来改善水合状态。

对于运动人群，尿液颜色≥5时，可以有效反映出体

重 2%以上的变化，可以用来判断运动人群的水合

状态［18］。在河北某市68名男性大学生中开展的研

究结果显示，尿液颜色与尿液渗透压相关性较强，

可作为判断水合状态的指标之一［19］。与其他衡量

水合状态的指标相比，尿液颜色更加经济有效且快

速，但其精确性相对较低［6］。（5）排尿次数：当膀胱

中尿液越多时，膀胱就越有可能引发排尿行为［20］。

高度排尿冲动与膀胱中高容量尿液具有相关性，低

度排尿冲动与膀胱中低容量尿液具有相关性。研

究显示，处于适宜水合状态的女性24 h排尿次数高

于处于脱水状态者［（5±2）比（3±1）次］，而且24 h排尿次数与尿比重、尿液渗透压具有相关性（r=-0.50、r=-0.56，P值均<0.05）［21］。在14名成年男性中开展

的研究发现，处于脱水状态的男性排尿次数明显低

于处于适宜水合状态者［（7±2）比（5±2）次］，24 h排

尿次数可作为判断水合状态的一项可靠指标［22］。

5.唾液渗透压：唾液由腺泡细胞分泌，主要组

成成分是水。血浆中的液体经过腺泡细胞进入唾

液，因此脱水状态会影响唾液腺的功能。研究显

示，限制液体摄入 48 h 后，机体唾液渗透压从

54 mOsm/kg增加至 73 mOsm/kg［23］。在高温环境

下，通过运动造成脱水状态时，唾液渗透压从

50 mOsm/kg增加至105 mOsm/kg［13，24］，而且唾液渗

透压与血浆渗透压具有强相关性［24］。对饮水

量<2 L/d的女性进行连续4周的饮水干预，即每天

在原先饮水量的基础上增加>0.5 L，调查对象的唾

液渗透压呈显著性下降［25］。但也有研究表明，不同

饮水量人群唾液渗透压差异无统计学意义［26］。因

此，唾液渗透压是否可以作为判断水合状态的一项

可靠的指标还需更多的研究。

6.泪液渗透压：泪液是由泪腺、结膜杯状细胞

分泌的透明稍带乳白色的水样液体。一般情况下，

泪液渗透压为 301 mOsm/kg［27］。在脱水情况下，泪

液渗透压会上升，并且随尿比重及血浆渗透压变化

而变化。研究提示，当泪液渗透压>309 mOsm/kg时，机体处于脱水状态［28］。虽然泪液渗透压可以反

映运动导致的体液丢失，但研究显示泪液渗透压与

尿比重、体重变化及血浆渗透压的相关性无统计学

意义［29］。因此，采用泪液渗透压判断水合状态的可

行性和诊断价值，还需进一步的研究。

四、水合状态与健康

1.脱水对健康的危害：脱水状态会对健康造成

负面影响。研究表明，饮水不足会影响成人的记忆

力［30］、注意力［31］等。一项对日常生活情况下

58 名10~12岁儿童的研究结果显示，脱水会影响儿

童的数字广度等认知能力［32］。另一项在 125 名

11岁儿童中的研究结果显示，饮水量与认知能力

存在相关关系［33］。在成人中进行的研究结果显示，

脱水会影响成人的短时记忆力等认知能力［34］。我

国一项在 68名男性大学生中的研究显示，限制饮

水36 h可影响大学生短时记忆力、注意力等认知能

力［35］。饮水不足会导致机体体能下降［36］，即使1%左右的体重下降也会导致肌肉持久力、力量下降［36］，

即使1%左右的体重下降的脱水也会对成人长时记

忆、注意力等认知能力造成影响［37］。脱水引发或加

重机体疲劳感、困惑、生气、抑郁等负面情绪［38］；饮水

不足导致的脱水状态还会增加患糖尿病［39］、肾结石、

尿道感染等泌尿系统疾病［40］、心血管系统疾病的风

险［41⁃42］。脱水状态还对消化系统、循环系统、神经系

统疾病产生一定影响［43］。

2.水中毒对健康的危害：当摄入水分超过肾脏

的排出能力时，可引起水中毒。在日常情况下，水

中毒一般见于个体在短期内摄入大量水分而钠盐

摄入不足；而在某些病理条件下，一般见于肾脏病、

肝病、充血性心力衰竭等疾病状况，也有可能出现

水中毒。水中毒可因脑组织水肿、颅内压增高而引

起头痛、恶心、呕吐、记忆力减退，重者可导致昏迷、

惊厥等，甚至死亡［1］。

五、水合状态与适宜摄入量

水需要量受多种因素影响，包括个体因素和环

境因素，如年龄、性别、温度、湿度等。因此，水需要

量不仅存在个体差异，即使在同一个体不同环境或

生理条件下也存在差异。

WHO提出［3］，在适宜的环境下，成年男性和女

性每天适宜总水摄入量分别为2.9、2.2 L；美国根据

饮水数据提出，成年男性和女性每天适宜总水摄入

量分别为 3.7、2.7 L［5］。欧洲食品安全局在制定水

适宜摄入量时，参考了欧洲国家大量的成人水调查数

据，并考虑了水合状态进行了综合评估，提出成年男

性和女性每天适宜总水摄入量分别为2.5、2.0 L［4］。

根据中国4个城市成人［44］、儿童青少年［45］夏季

饮水量的调查数据，并考虑能量消耗及水摄入量等

因素后，中国营养学会提出了我国不同年龄、不同

生理阶段人群的适宜饮水量及总水摄入量［1］，并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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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内容编写进《中国居民膳食营养素参考摄入量

（2013版）》中。在温和气候、轻体力身体活动下，

0~0.4、0.5~0.9、1~3、4~7岁儿童总水摄入量分别为

0.7、0.9、1.3、1.6、1.8 L/d；11~14岁男生和女生总水

摄入量分别为 2.3、2.0 L/d；14~18岁男生和女生总

水摄入量分别为2.5、2.2 L/d；18岁以上男生和女生

总水摄入量分别为3.0、2.7 L/d；孕妇和乳母总水摄

入量分别为3.0、3.8 L/d。虽然不同国家和地区制定了适宜饮水量，但是

对13个国家居民饮水量进行调查的结果显示，有将

近50%的女性和60%的男性饮水量并未达到欧洲

食品安全局推荐摄入量［46］，男性比女性更容易出现

饮水不足的现象。此外，在儿童青少年中饮水不足

的比例也很高，男生饮水不足的比例高于女生［47］。

我国约有1/3成人及2/3儿童青少年饮水不足［44⁃45］，

处于脱水状态。研究显示，人群总水摄入量之间的

差异主要是由于饮水量不同导致［48］，通过足量饮水

来提高总水摄入量更加方便可行且简单有效。

本期重点号文章中，张娜等［49］对人群饮水量的

调查方法进行了综述，比较了不同方法的优点和局

限性，为开展人群饮水调查的方法提供了参考资料；

张建芬等［50］首次对我国年轻成人的春季总水摄入

量、水的来源进行了分析和评估；何海蓉等［51］重点围

绕食物水摄入量进行了分析，结果显示，食物水分来

源以菜肴和主食为主；张建芬等［52］对河北省某高校

大学生饮水量、排尿量以及水合状态进行了分析，结

果显示仅有37.2%学生处于适宜水合状态，女性处

于适宜水合状态的比例高于男性；尿液渗透压与饮

水量存在一定相关关系，足量饮水有助于维持适宜

水合状态。这些信息将为修订我国居民适宜饮水

量、开展水相关科研及宣教等提供科学依据。

维持适宜水合状态对于维持和促进机体健康

具有重要意义。但水的重要性尚未得到足够重视，

我国水合状态与健康相关研究尚少，还需开展针对

不同季节、不同生理阶段人群、不同环境人群的饮

水量及水合状态调查，并且探索水合状态与预防疾

病、促进健康的关系。利益冲突 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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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8⁃11⁃29）（本文编辑：吕相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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